徐玔面色清秀,眉目柔和,若说李夫人是三月盛桃,徐玔便是四月粉杏,娇俏可人。她画着有些厚重的妆容,带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来。细看她的脸却仍能看出隐藏在妆容下的疲惫。
婴婴在窗沿走了走,越瑿说的那个假脸应该是跟在徐玔后边的男孩。
长相虽和徐玔一样颇为清秀,可能因为越瑿当时说起此人时语气带了些讽刺,婴婴莫名觉得这位李怀歌眉中掩着郁气。
徐玔笑着说:“二位掌门,真是对不住了。我们来时去了一趟无名山,耽误了时辰。”
她说着边诧异地看了一眼越祺,惊道:“晋阳的越家怎么到这儿了?呀,看来灵境引了很多阿猫阿狗呀!?”
婴婴感觉自己先前夸赞的话可以收回了,说话明嘲暗讽,配不上杏花的俏丽,为什么称呼别人阿猫阿狗?
先前夫人无意提起,李家夫妇是和越祺一起长大,也算的是青梅竹马,怎么突然上来就这么大的火气?
越祺道:“听闻信元兄已亡,玔妹儿还是不要大动肝火。李家由玔妹儿全全做主,我观妹子你脸色疲惫,定然在待城处理一些杂事,阿猫阿狗总比难处理的杂事可爱。”
徐玔:“晋阳越家果然厉害,牙尖嘴利,倒像个女子!”
越祺皱眉,徐玔和自己一起长大,虽二人不常见,但一进门就明嘲自己如阿猫阿狗,语气激烈又带着些恨意。自己远在晋阳,没招她惹她,怎么就带着恨意?
“还是说正事吧,我听执剑阁说李家带来了完全之策,能否请李夫人详说?”落七说声打了个圆场,于她而言还是灵境要紧,时间已经被耽误很多了。
徐玔笑道:“哎呀,我自然晓得,只不过和人斗斗嘴罢了。”
她的话完全是逼着越祺发火,婴婴心中喃喃,幸好自己跟来了,回去好告诉越瑿。
徐玔继续说:“二位掌门也知,说是两全齐美,但三界破计必有牺牲。乾承各地频发灾祸,凡人也日日减少。我来时常看见路边躺着尸体,这也算是废物利用吧。突破大天必须要用灵气鲜血作为代价,那么我们用早已死去的尸体和失去修为的修士作阶,如何?”
胡言乱语!落七心中暗道:亡者已去,还用本就承受灾祸亡者的血来做这种事情。失去修为的修士不就是那些门内染病的弟子?
徐玔摩挲这手中佛珠又道:“若此法不允,我倒有另一种?不如用修士的血筑阶,要么就用凡人喽?我只是提提意见,提供方法。两位可以细细斟酌,再下定论。”
明禅道:“我盎城精通符箓卦象,已经算出灵境崩塌时间,约莫在三十年内。十年我二派处理门内之事,再考虑夫人所说谋略,如何?”
“我自然是信盎城掌门所言。此事事关重要,还请几位细细斟酌。”徐玔笑道。
徐玔和了寻离去。越祺谢过落七、明禅二人踏出房门,婴婴不再隐藏自己的行踪,晃悠悠地飞到越祺面前。
越祺纳闷:“又是那小子?他让你来偷听的?苍灵。”
婴婴点头,不知怎的她肚子有些痛,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她得快些飞回客栈去见越瑿。好不容易急匆匆飞到越瑿住处,她直接从半空坠入被间,而后昏迷不醒。
越瑿刚从外面买来婴婴爱吃的水果,正巧看见自己床上躺着一个看着三岁的小女孩。穿着嫩黄颜色的衣裙,头顶扎着两个小包包,长发,额间还有一块熟悉的红痕。模样粉妆玉琢,脸圆乎乎的,看着招人喜欢。
正在凑近看呢,床上的小女孩睁开了眼睛,圆滚滚的眼睛,就这么睁大瞧着越瑿。床上躺着的小女孩一看见越瑿就开心地扑了过来。
“阿玉,我肚子终于不疼了!”小女孩说。
是婴婴的声音。越瑿接住了怀中孩子,他并无惊讶,只是觉得极其熟悉,她的体重和肥啾时并无不同,触感还是软绵绵得很。他伸手抚了抚婴婴的头,轻轻蹭了下怀中女孩子额间的红痕,眼中是深藏的茫然,这种拥抱的感觉太过于熟悉,有些奇怪。
越祺刚刚决定独自回趟晋阳,推门想要叮嘱儿子照料好自己媳妇,就看见越瑿抱着个粉妆玉砌的三岁女童在那边搂搂抱抱。
虽然面前发生的场景莫名和谐,让人直叹两个孩子相貌之配,但他还是冷声打断。
“你对人家小姑娘在做什么?”越祺上前按着越瑿的头,他看向婴婴皱眉道,“这小姑娘看着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