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垂下,她揉着额,烦闷低落起来:“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要看的是师父和黑玉。我们只要旁观。”
“若苍灵......你为她的弟子就不怕吗?”愁蕴见她语气低落,话却一板一眼。
未央摁着眉心,拍着她的背自我劝慰:“谁不怕,半颗心谁剥,那只眼不也是要赠给数人,她想,她愿意,她确定,我作为弟子定要为她达成。行了,我们再凑到一起,黑玉保准起疑。”
话声逐渐变作喃语,二人身影错开。
屏障之中,两人皆是寒目。苍灵无目,只能寒脸,越瑿套着个少女皮子,端详那柄熟透了的剑。他余光瞟着苍灵,唇抿得越来越紧,苍灵许久未出声了,越瑿也不知开口说了几回,愣没得到一句回复,连出言讽刺都无。
只见她紧闭着眼,任由执剑之人拐弯抹角,越瑿收剑,化煞气为玉梳,不管她身体僵硬,瘫着脸为她梳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您这个称呼,我生气的时候,经常会用您嘲讽
譬如:您还真是厉害,这么妙的法子都是您想出来的。
我都感觉“您”字用到讽刺上,特别那啥。
这章半途坠天了。
☆、新主(中)
早被挖出双眼的人,瞪着眼眶朝着火堆看。这火堆难道比他还要吸引人吗?越瑿情绪不佳,也学着她不愿意说话起来,话虽不讲,表达情绪的动作轻之又轻,恐他一施力,苍灵便和摔落在地的瓷瓶并无两样。
心这般嘀咕,他凑近苍灵,一臂将她搂紧怀里,这次无需拘礼,也不用收敛亲近的举动,她没理由拒绝。女孩的身体软绵,苍灵被嵌入了他的怀抱,和之前在寂兽之时何其相似,只不过这次连呼吸都近在咫尺。
越瑿现在这个女孩身体太过软绵,这样靠着迷迷糊糊地便能睡过去。苍灵已经很久没休息了,突如其来的困意让她使劲晃了晃头保持清醒,眼睑却耷拉下来,半睁半闭。
头落下又忽地抬起,怀中发生的事,越瑿肯定看得明白,因这“倦”,话匣子终于打开了:“婴婴,你很困。”
苍灵皱眉摇头,拳使劲敲打额头,极力让自己清醒,可脑中的困意直向她打转胁迫。越瑿看着她皱眉不断睁闭双眼,下巴搁在肩窝他似无意开口:“我可不会在某些人睡觉时,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尤其是对也姓越的人。”
察觉靠着的身体又放松几分,大脑深处也不仅是困意了,苍灵只知道她既困又痛,刚想闭目睡去,又被痛意惊醒,死咬着唇,她在越瑿软绵的怀中发颤。
对自己的女子身体沾沾自喜,怀中人的颤抖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珠。眼凝在指轻捏的下巴,齿贝紧咬,咬出的不是血,是数以万计的细微的裂隙。他耐着心,柔声细语,一点一点把她的嘴唇慢慢解放。
苍白无力的手指顺着二人的间隙游到了他的衣襟,被从齿下拯救的唇的主人有气无力:“阿玉,让我靠一次。”
他的手手掌因为惯性顺手摸上了那头雪色的长发,苍灵脸靠着女孩的两团软绵,那双眉一如既往地皱起,一手乖巧地轻拉在衣襟。
此情此景,越瑿竟有些欣喜,这般乖顺,倒只有在下界中行她作为婴婴之时了,现在二人是仇敌关系,她哪会如此乖巧在他怀里休息呢?
与困意作对的剧痛被苍灵隐藏地太好,这次没有与剧痛同伴生入骨髓的寒冷,大脑深处的痛意也比快要窒息的冷要好。越瑿注意她的颤抖,以为是苍灵要躲避困意想出的咬唇奇招。
微弯着腰,下巴轻蹭她头顶,一吻又一吻随着他平稳的呼吸如雪落洒在了那长发上。可这怎么可能足够,越瑿抚着她的发,在她脸上流离的目光停在了玄地的入口。
目再次回转,从玄地出口顿在苍灵眉心的红痕,一手抚背,一指落在眉心,那清冷永远如潭水般深邃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对呀,他没想到,这次二人除了玄地,今后就再也难以见面了,那凭物而生也不知需要多少时间。
想起了玄地灵池,越瑿转念一想,目光便更为灼热,灵池虽染血但也有基本功能,玄地所含灵力即为天地,若渡进那只眼珠,说不定能暂缓苍灵现在的状态。目光停滞,是一块晶莹的玉屑从她脸庞落下,玉屑未曾落地接着化成烟雾,消散在他眼前。
苍灵悠悠转醒,腿脚僵硬和脸上玉屑的掉落已经司空见惯,她不畏惧脸上玉屑的不断掉落,却害怕脖颈的碎裂,连接身体头颅的脖颈消散,她就不该再被称之为人,无头之人哪怕有意识,可还算得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