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弄在发的手停留,越瑿嘴角衔着讥讽反问:“若你是我,可是得偿所愿?”
云雾女摇头,她还未出声便听见一句轻叹。
“得偿所愿?”他俯身看着熟睡的女孩,目光恢复温度,一点点、一寸寸都留恋在微微含笑的唇,乖巧摆在脸旁的手,他抬头时,目色又凌厉了起来,“只有一世,我如何得偿所愿?明知现在已是最好,但何人不贪心呢?越瑿想要的不止是一世。”
纱幔那头是男人的低语和模糊的轻柔动作,云雾女沉默,有些无奈:“可这一世便是可遇不可求,再多便只是奢望。”
越瑿含笑摇头:“我自然知道,若你未藏玉屑,连这一世都是奢望。呵,算了,你来这儿到底来做什么?不止是单纯地提醒我,她细弱多病吧?”
脸上浮现尴尬的笑容来,云雾女挠头壮声道:“额,火凤也想来看小灵果,尊天他,让我问你,问你同不同意。”
越瑿的名字早被载入书册,百荆也从鲲央的守护神堕落成玄峰的吉祥物,还真是沧海桑田,人事变迁。越瑿啧一声摆手:“随便吧,她除了我好歹要其他玩伴,但我现在定然是最重要的,那只火凤的地位只能比我低。”
云雾女点头,见纱幔那小小拱起的地方,出声提到:“你还是稍稍收敛一下吧,她虽已经年龄已经足够,可身体娇弱,承受不住你这般的成年人。”
越瑿不耐烦起来:“行了,你说的我哪样不知?”
云雾消失不见,房中终于安静。越瑿躺下,搂她入怀,女孩轻轻一拱,完全将自己送入他的怀抱,唇扬起,吻落额心。
一年又是一年,火凤来了又去,去了又走。越瑿给着自家小妻子梳理长发,发轻揽,便见隐藏在乌发下的淡红吻痕,长发一僵,起手便要重理。
“怎么了?不绾吗?”头一轻,一重有些奇怪,晓春茫然问。
越瑿柔声回:“自然是绾,只是为夫昨夜孟浪,落了几粒红点,还是遮着才好。”
昨夜他被那只死凤凰激怒,跑到厨房喝了陈年老酒,酒劲一来,弄得她三更半夜。晓春打了个哈欠:“现在已是几时?我有点饿了,想吃鱼。”
“还是得怪我,现在已是午时,我吩咐那边已经炒上鱼了。”女孩猛地站起,手中的玉梳差些掉落,他抱着晓春好笑道,“怎么了?不是要我梳头吗?”
女孩抱着那劲腰,抬头皱眉:“我们一家人,不要总怪来怪去,错来错去。”
她脸一红,若非越瑿俯身,那句低语或许会被遗漏:“昨日,我也喜欢,又不是你的错。”
越瑿捂鼻,桃花眼含情,声音高昂转而落了下去:“霞霞,你真的,真的,额......我真的受不了你这样子。”
小腹似戳到了灼热的东西,待晓春回神,越瑿早已蹲下将她拥抱在怀,脸上的红意更浓,她六神无主起来。
男人低声哑语:“我真的好喜欢你。”
红着脸埋入胸前的衣料,晓春轻言细语:“我也好喜欢你。”
花信之年,晓春身体每况愈下,直至再起不能。她每每有一点意识便嚷嚷着喝那粥,喝了吐,吐了喝。越瑿看见了便将粥夺走,遣离数人,独自清理地上的秽物。
高烧不退,怕冷惧热,请的大夫无一不是说另请高明。晓家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来往之人面带忧虑,越瑿跑遍春晓城大街小巷带回了各式的糕点,还未踏入房中,晓家夫妻沉默地寻到了他。
满脸凝重地带他去了厅堂,晓娘喝着已冷的茶水轻道:“女婿,她现在的样子除了回天返照,吃什么药也延缓不了病情,刚刚霞霞一醒便与我说,让我放你离去。子玉,你意下如何?”
唇边清浅的笑消失无隐,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彻底被冰覆盖,糕点跌落。晓爹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忙忙偏头,目不忍睹:“霞霞知道自己能撑到几时,说还不如让你去寻其他人,要么她一纸休书,要么是你。”
夺门而出,他不顾身后的惊呼,本想闯入的动作又在门前收敛,他悄步迈了进去。屋内是细碎的咳嗽声,晓春捂着唇,拼命抑制着声音,面色惨白唯独脸颊那红红两簇。
越瑿上前轻拍她的后背,好缓解痛楚。双手撑在床沿,晓春转头:“你怎么回来了?”
擦去眼尾的湿意,越瑿拢着她一头乱发:“我不能回来了?霞霞狠心,还让爹娘出面想送为夫一纸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