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样的情不自禁。
高舒发来的短信,末尾一句不是习以为常的谢意,而是万般无奈的一句歉意。
屋里可能有点乱,请见谅。
她想,“有点”二字的用词,也许不是那么的恰当。
三分钟,不多不少,是她在深蓝色的苍穹里,刚好寻出十一颗星星的时间。
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是个略显稚气的大男孩。他朝田笑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张嘴就喊道:“嫂子好。”
田笑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被人一巴掌推开。那笑得可爱的大男孩被人当头一记爆栗。
“瞎叫什么呢?”江曾站在他身后,严厉呵斥的表情很快覆上一层热情笑意,许是脑子没有转弯张嘴也是一声,“嫂子好。”不过只一秒的时间,脑子就转得特溜。故伎重演,又是一记爆栗。
“为什么又打我?”愤愤不满。
“因为你欠揍。”一脸活该。
……
田笑被逗乐了,一时间的别扭情绪,被这两人热情得好像吞了把火的招呼给销蚀殆尽。
盛情难却,只得进屋做客。
屋内的装修偏欧美风,木质原色的家具没有过多的雕饰。空气中弥漫的清新剂,是柠檬混了薄荷的味道,只是偏浓了点。
田笑进屋时,高越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转头,却在与她目光触及的刹那,还是装不下去的现了原形。两人像是约好的一般,皆是片刻怔愣。
反应过来,高越咳嗽一声,似要掩去那须臾的尴尬,连嗓音都带着点喑哑,“你怎么来呢?”说话间,由于某些人的举动太过诡异,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被引了过去。
那两厮背着手肩并肩,学螃蟹横着走路。明显是在背后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似是察觉什么,高越眉头下意识地皱起,又如风云流散般很快松开。那一刻宣泄出来的情绪,是□□的不悦,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他的音调跟着脸色都冷下几度,“蛋糕?”
突然的情绪转变,让刚想接话的田笑不由自主地心紧了一下。不知缘由的淡漠,是她此刻参不透的秘语。但她,还是含笑接下。
“不是有人过生日吗?”
第24章
高越收回视线,没有说话,也不看她。脊背突然泄力,整个身子都陷进了沙发,像个玩累了的疲倦孩子般,瘫软无力。
江曾和那哥们儿面面相觑,自知掩藏不了,以及那迫于十分不妙的气氛走向,只得破罐子破摔,将蛋糕从身后亮相出来。
“笑笑,不要见怪,越哥从小到大最不爱吃的就是蛋糕。”江曾瞄了一眼那说翻脸就无情的臭屁男人,思量着还是先把手上的蛋糕放远一点的好,不然某人的倔脾气上来,糟蹋了怪可惜的。
“对对对,越哥他……他对蛋糕过敏。他就是见不得我们吃蛋糕。”
“就是,他就这德行。”
两人一唱一和,开黄腔都不避嫌的。管它当事人在不在场,反正沙发上那个阴晴不定的人也没那个心思搭理他们。
“坐啊!站着干嘛?当自己家里,不要客气。”江曾放完蛋糕回来,伸手要拉田笑坐,却在斜刺里飞过来的眼风里,像扎了刺儿般,条件反射地缩手。
他尴尬地笑笑,扭头就朝屋里最没有分量的阿阳吼道:“快去倒水,没个眼力劲儿的兔崽子,你要把客人渴死啊?”踢人的动作做了一半,人早已经跑远。回过头,迎上田笑含笑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边挠头边收腿。
田笑后来才知道,那个有两颗小虎牙、叫做阿阳的男孩子,就是前几天江曾说的女朋友老爸有心绞痛的哥们儿。
田笑把高舒的话,简明扼要的转达了一下。但至于是谁过生日,高舒没说。还有这三人集体关机,可称之谓诡异的事件,田笑好奇,但碍于某人捉摸不透的臭脸,也有没多问。
一眼就看见对面墙上挂的一幅模仿梵高的星空图。色彩浓烈,线条扭曲。不过还是能看出作画之人的用笔青涩。
江曾见她一直盯着那画看,顺嘴就说道:
“那是小学六年级,越哥送给舒哥的生日礼物。你不知道,越哥画的画,那叫个绝。”
看着江曾竖起的大拇指,田笑惊讶,从未想过,他还会画画。不过跟他那一身深沉的气质倒是挺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