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收到包裹的当天晚上,夕雨子到了石根的房间里,说要挂电话。石根帮她挂通了,夕雨子紧紧地抓住电话,她说她谢谢家里的礼品,并说她现在身体很好,而且结识了几个朋友。大家过得非常愉快。对方——父亲从母亲手里抢过电话机,弟弟又从父亲手里把电话机夺过来,最后是妹妹和他讲话。
听到、看到这情景,石根忍不住走出了房间。
他感到悲哀,感到病魔对一位少女的过分残酷。
从那以后,夕雨子再也没提到死,把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寄来的礼品摆在房间里,脸上的表情也明快多了。
可是,没过几天,夕雨子的表情又暗淡了,——她想到依莱奈的那张画,担心依莱奈会死去。
依莱奈用那张画向夕雨子诀别,夕雨子也感到这一点,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很着急,她让石根带着她去见负责依莱奈的医生。
石根也认为是应当去见一见医生,弄清是什么原因使依莱奈画了那样的画。
四
在A层,白鸟铁善正走着,马拉德叫住了他,说是有话说,请白鸟方便的话到他房间去。
“看来,你的情况还不错么!”白鸟边坐下来边说。接着便抽出一支烟来。
马拉德的精神确实比以前好多了。近来,他也愿意和人说话了,他常常向周围的人讲述国际形势尤其是中东形势。因为他不但了解情况,而且有实际经验,所以讲起来绘声绘色,很受欢迎。
他也同意提供给塔亚克少年一间高级病室,因此那少年也被收容了进来。现在,少年哈亚夫已经能在船里自由活动了,巴林松的手术成功了。
可是这会儿,马拉德的表情却突然严肃起来了。
“我要雇三个随身警卫,要多少钱都行。可以吗?”他问白鸟。
白鸟说。“船上不能带警卫。”
“难道你想让我被杀吗?”马拉德大声问道。
“那倒不必担心。”白鸟平静地说。
“我上船以来,不是遇到了一次危机、死里逃生吗?!到了埃塞俄比亚,刺客会接踵而来,我有几条命也不够?你难道不明白吗?我想……”
正说着,船里的广播在呼叫白鸟船长。
“等一会儿再谈吧。”
白鸟离开了房间。
办公室里的电话在等着白鸟。
是美国驻埃比亚总领事馆打来的。
白鸟和美国领事讲了几分钟话。
然后他请巴林松到他的房间来。
巴林松及时赶到了。
“发生骚乱了?”白鸟显得很紧张,巴林松预感到事情不妙,问道。
“埃比亚的公安部禁止癌病船进港。”
“禁止进港?”
“是的。”
不定期船只进入外国港口时,需由所属国向所在国政府申请,许可后才能进港。癌病船属美国籍,所以美国驻埃比亚领事馆内埃比亚政府申请,但完全出乎预料,埃比亚政府不批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说是埃比亚并没有病毒,世界卫生组织故意这样搞,并说这是美国的阴谋:独立阵线的医疗队长和癌病船的院长是好朋友,现在独立阵线已经筋疲力尽,缺粮少药,士气低落、说美国为了乘机插手托里亚,制造了那里有病毒的骗局,派癌病船乘机而入,给独立阵线运进药品物资。因此,他们坚决拒绝癌病船进港。甚至说癌病船是企图向他们扩散癌症而去的。说如癌病船无视公告,强行进港的话,政府海军将向癌病船发起攻击,他们的友好邻邦苏联也不会保持沉默的……。”
“这简直是……。”巴林松这时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
癌病船现在正通过印度南端海峡,一直和世界卫生组织保持紧密联系。世界各国都注视着托里亚的病毒情况,都把控制、扑灭病毒的希望寄托在癌病船上。
各医疗先进国家已经同意协助制造有关药品,一旦癌病船抵达埃里托里亚,便马上派专机把药送到。
在这样万分紧急的情况下,当事国埃比亚政府竟然拒绝癌病船进港,而独立阵线方面又保持沉默。
“这是怎么回事呢?”巴林松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确实搞不清详细情况、领事馆怕被窃听,所以也讲得非常简单。但埃比亚政府想利用病毒来消灭独立阵终这一点是明确的,他们想利用病毒来杀伤对方,至少是杀伤独立阵线的领导机构,接着一鼓作气全部消灭之。当然,病毒也会蔓延到埃比亚其它地区,政府宁肯付出巨大的牺牲,也要消灭和他们作对了二十多年的独立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