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露站在那里,突然说:“你不是很厉害吗?把我送回去行吗?”
“送你回哪?”金景年扭头盯着她看。
“国外。”
金景年慢悠悠地抽口烟,“再有十来天就开学了,好好在中国待着,你下半辈子都得生活在这里。”
金景年上下瞟了韩露一番,又说:“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你刚来中国没多久,传统文化知道的也不深,正好上学好好学学,别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后悔余生。”
如果是别人对她说这句话,韩露当即就会吼回去,可是面对这个像虎狼一样的男人,她不敢,她连正眼看他一眼都不敢,那晚赶她走时的恐怖样子,历历在目。
金景年察觉到韩露身体有些微微发抖,吐口烟说:“我先走了,你可别到处乱跑,跑到什么地方、会遇到什么人都说不定。那种黑旅馆,不是只有深巷子里才有,光明正大的地方,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多的是。”
韩露虽然也是结拜兄弟的孩子,但是在金景年眼里,连他亲自养大的干儿子一只手都比不上,如果必须牺牲她才能让干儿子保全声誉,他不介意亲自动手,他金景年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金景年走了许久,韩露才恍然之间惊醒过来,她抬起手,掌心已经被指甲刺出鲜血。
她猛地跑回韩哲的房间,衣柜门开着,抽屉也开着,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韩哲的衣服都不见了。
她拼命在衣柜里翻找,可是一件衣服都没有了,连个袜子都没有留下。她突然去翻自己的箱子,箱子打开,衣服扔得到处都是,终于在底层,找到了她当睡衣穿的那件衬衫。
韩哲的衬衫。
她翻出手机给韩哲打电话,可是一遍一遍,都是关机的声音。她抱着手里的衬衫,咬着牙,眼泪拼命地涌出来,可是嘴里却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了静音键,一片死寂。
37
韩露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她眯着眼睛茫然一下,大脑昏沉,四肢像是灌了铅,动作非常沉重和缓慢,呆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电话在响,赶紧把电话接起来:“韩哲?韩哲你在哪?你在哪?”
“我是商阑。”
韩露仿佛被一桶冷水浇了,猛地打了个冷战,后知后觉“哦”了一声。
商阑顶着顶头大上司嗜血的目光,艰难地开口:“不好意思,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房主不在本市拿不到钥匙,可能得去找物业重配一把,但是我最近有些忙,没时间。”
韩露从地上坐起来,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平淡地说:“那就不用了,谢谢你,还有不长时间就开学了,”顿了顿,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口吻问:“你有韩哲的消息吗?”
“没有。”商阑晲了一眼头顶上的人,说:“没事的话我先挂了。”然后不等对面回答,匆匆把电话挂了。
房子的钥匙商阑已经拿来了,只不过他没想到,金景年今天一早会过来,一张嘴就告诉他,他让韩哲出差办事了,得几天才能回来。
说到这,商阑已经基本明白这里面有事情了,毕竟,金景年身边一大堆能人异士,就算出差,他也从来不会让韩哲去,这是第一次,而且韩哲走得还是这么突然,根本毫无预兆。
紧接着金景年又问他,是不是给韩露租房子了。
这话既然能问出来,那就相当于明知故问了,他不承认也得承认了。这时他本以为金景年是知道韩哲和韩露之间不可告人的事情了,本以为按着金景年的性子会一竿子把韩露发配到老远山西去,但是金景年又说,“韩露在韩哲那住的挺好,搬什么搬。”
于是他只好按着意思给韩露打电话了。也闹不明白金景年到底知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事情。
金景年坐在韩哲的位置上,手里拿着几张纸看着,身体像山一样。尽管办公室门窗关死,窗帘挡死,外面办公室仍然一片死翘翘的寂静,连翻书页的声音都没有。
“韩哲最近不在,有事你盯着,实在不行就去找我。”
“是。”
金景年略顿了一会儿,说:“等韩哲回来,我就要把他带身边去了,这个位置以后还是得你来坐。”
商阑小心地看了金景年一眼,硬着头皮说:“金总,这事还是等韩哲回来再说吧,毕竟牵扯事情很多,也不是你我贸然就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