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此,盛澜算是听明白了。
她极小声道:“因为陛下嫉妒爹爹,而我们是爹爹的子女,他见到我们,便会想到爹爹,一想到爹爹曾同娘亲恩爱过,他心头便气不过,便只好拿我们撒气。”
此话太过绝对。
先不说堂堂大楚天子岂会气量小到去嫉妒一位商贾之子,且这位皇帝陛下说不准是个同温思齐一般爱屋及乌的人。若非如此,那日午后,他也不会同三个孩子处得那般好。
但舒芸不愿过多解释,便点了下头,小声回道:“撒气倒不至于,但主子写给你们的书信,奴婢料想,他定是要过目的。”
盛澜大惊道:“这么说来,澜儿的那封信,定也被皇帝给瞧见了?”
舒芸微笑道:“这是自然。”
盛澜的双目中布满了失落之情。
舒芸心想,小公主应当是在信里写了些不大好被旁人瞧见的话,于是安慰道:“小姐不必因此担忧,就算你信里写了些不该说的话,这位大楚天子很是圣明,自然知晓童言无忌的道理,就算真瞧见了,也不会同你多加计较的。”
盛澜恼意早涌上了心头,但在大庭广众下,不好发作,只得轻跺了下脚,以示不满。
“太狡诈了,他定把澜儿的信给扣了下来,不让娘亲看。”
这回换舒芸不解了。
皇帝陛下为何要扣下一个小姑娘写给她母亲的信?
舒芸问道:“陛下为何会扣你的信?”
盛澜正欲答,但半晌后,又故作天真,装傻道:“澜儿也不知道。”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她知道了他的秘密,而他却不愿将这个秘密告诉娘亲。
……
发妻?
二字一落,饶是只把皇帝当棋子的盛姮,听后,也不禁微愣。
片刻后,她轻摇头道:“陛下及冠那年,还未来得及娶妻,便离了庙堂之高,去居江湖之远了。若陛下那时已有太子妃,想来也不会如此潇洒,便一走了之了。”
萧贵妃又从盘中拿了一块藕粉桂花糖糕。
连萧贵妃也不得不承认,盛姮的手艺确然不错,是块贤妻良母的料,但她那容貌也确然太妖艳了些,一颦一笑,哪怕在女子面前,也透着一股狐媚劲儿。
萧贵妃面上端庄,但内里还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一得了空,便不免又生了腹诽之心。
待她吞下后,才道:“故而本宫才说那只是个传闻,究竟有无其人,现下也没个定论。”
盛姮的好奇之心更增。
“盛昭仪也知,陛下虽不好女色,但到底是个男子。这男子在外七年,若真无个女人侍奉在侧,未免太难叫人信服。”
盛姮心道:旁的男子,确然难以让人信服,但这位皇帝陛下还真说不准。每回盛姮都要妩媚成狐狸精了,可皇帝在那事上,还是不咸不淡的,且一办正事,便雷打不动地要将她的双目蒙住,双手给绑住,让她只能受着。
有时,盛姮想换个花样,比如策马奔腾一番,好增情趣。但还未开口,仅是起了个动作,她的小心思便被皇帝看穿了。一看穿,自然被拒。
皇帝本就霸道,在这事上更为强硬,从不给盛姮留半点商量的余地。
那夜,盛姮的心思被拆穿,皇帝便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道:“你还敢在朕上面去?”
盛姮忙环住皇帝的脖子,撒娇道:“臣妾想试试嘛。”
皇帝冷笑着吻上了她的耳朵,低哑道:“想都不许想。”
如此这般,到了下半夜,可怜兮兮的狐狸又只得躺着,手绑好,眼蒙紧,好生受着。
这样一点情趣都不懂的男子,实难想象其成过亲,有过发妻。若真有,他那发妻,怕是比皇帝还无趣,否则怎教出了这么一个不懂云雨情趣的男子?
当真是委屈了欲壑难填的小狐狸,也白费了皇帝的健壮好身段和异乎常人的耐力。
盛姮道:“那听贵妃娘娘此言,陛下的这位发妻应当是在民间结识的。”
萧贵妃点头,道:“听闻当年,陛下出京城后,便至了江南水乡。”
盛姮赞道:“臣妾虽是月上女子,但也知中原的江南美人最是柔情似水,吴语软糯,身纤容俏。想来陛下,应是有段艳遇。”
萧贵妃道:“确是这般,陛下至江南后,便扮作书生,在一间私塾里当起了夫子,好赚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