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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姮原以为那日同皇帝缠绵之后,又能复宠,可谁知,那日过后,皇帝便又未来过华清殿了。
曾经,盛姮很是不解,皇帝究竟是把她当泄欲玩物,还是对她动了真情。若是泄欲玩物,不必放着旁的不找,非要找她。若是真动了情,每回却又在自己跟前摆着一张冷脸,恩宠更是说断便断。
但不论皇帝对她是什么态度,她对皇帝只能有一个态度。
厚着脸皮贴上去。
在这深宫中,若她不努力想法子哄皇帝,不花心思将皇帝伺候好,连成为玩物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事,她在入宫前,心头便已有了个准备。
帝王的恩宠哪是这般容易留住的?皇帝对她的态度,已然比其所料想的好上了不少。
盛姮原是这般想到的,但那日,她从雪地上的脚印里,瞧出了一些事。
自此后,狐狸的底气便上来了。
这些日子,皇帝不来,盛姮也未花心思主动去寻过,每日吃吃喝喝,乐得自在。
若是在殿内闷着了,便让唐堂来华清殿解闷,唐堂每回也很是乐意,一入殿,相谈甚欢,毫不避嫌,极是自在。
宫中流言随之而起,华清殿里的宫人们也跟盛姮提过醒,盛姮听后,浑不在意,微笑道:“本宫与唐师傅清者自清,怕什么?”
初时,贤妃和萧贵妃也以为盛姮不会那般蠢钝,宫人所传,不过是流言罢了,但久之,却觉这两人当真有蹊跷。
既有蹊跷,便该让皇帝得知。
很快,机会便来了。
那夜批完折子,皇帝忆起在知秋亭时,朝萧贵妃发了酒疯,总觉不大妥当,便让刘安福去传旨,叫萧贵妃今夜准备接驾。
萧贵妃刚一接旨,便喜出望外,整装理发,守在殿前,盼着天子至。
盼了许久,总算盼到了皇帝。
待皇帝入殿坐下后,萧贵妃先是奉了一杯茶,随后,站在皇帝身旁,主动替他捏起了肩膀,力道适中,手法娴熟,捏得皇帝很是舒坦,闭目享受起来。
入宫前,萧贵妃便向兄长打听了不少皇帝陛下的事。
兄长告诉她,皇帝陛下在民间时,曾在阴冷潮湿地待过很长一段时日,受了寒气,回朝后,政务又繁重,因而,双肩落下了疾,一遇寒气,每逢雨雪,便会隐隐作痛。
萧贵妃得知此事,便去向京中有名的大夫学了一套推拿术,就望入宫后,一得时机,便能替皇帝陛下舒缓肩胛酸痛。
萧展听闻妹妹为陛下专程学了推拿,大感欣慰,心想,有这个好妹妹伺候陛下,陛下定能极快忘记那个女子,过得快活起来。那女子,除了气陛下、折磨陛下、伤陛下的身与心,还会做些什么?
萧展对皇帝的忠心,皇帝自然看在眼里,也因而爱屋及乌,对他这个幼妹颇为怜惜,虽未施过雨露,但恩宠向来极厚,若乏累了,多数时候也是去她宫里,贪片刻闲。
皇帝微笑道:“数日未来瞧你,你这手法又有精进。”
萧贵妃道:“陛下舒服便是。”
“有心。”
萧贵妃面露甜笑,推拿得更为卖力了。
又闭目享受了一会儿玉手的服侍,皇帝道:“知秋亭那日是朕唐突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臣妾明白,陛下那日都醉得快不省人事了,还说了好多胡话。”
皇帝双目微睁了一下,道:“朕说了些什么胡话,你可还记得?”
萧贵妃道:“既知是胡话,臣妾自不会当真,既然未当真,又怎会记得呢?”
皇帝道:“如此甚好。”
萧贵妃手下虽推拿着,但心头仍在想盛姮和唐堂的事。
今夜大好时机,断不能就此放过。
萧贵妃轻声问道:“陛下近来可有听闻些传言?”
“爱妃是想说盛昭仪和那厨子的事?”
萧贵妃没料到皇帝心知肚明,一时有些慌,捏肩的手都颤了几下。
未等萧贵妃再开口,皇帝反问她:“你如何看此事?”
萧贵妃自不敢说心中实话,委婉道:“臣妾不相信昭仪姐姐是那般的人,应当是宫里人嘴巴贱,传出来的胡话。”
皇帝道:“爱妃方才自个也说了,既知是胡话,便不要当真。”
“臣妾受教。”
听罢,皇帝站起了身子,面色已有些变化,道:“朕还有些折子要批,你早些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