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秘密还是应当永远成为秘密。
郭敏又露笑颜:“莫说这个了,说些快活的事,再过两日便是唐哥哥的生辰了,生辰一过,唐哥哥就是而立之年的男子了。”
而立之年对男子而言,是何等重要,故而郭敏早在月余前,便为唐堂的生辰做起了准备。
言至一半,她忽皱起了眉,心想,唐堂既隐瞒了身份,那生辰怕也是假的。
“唐哥哥的生辰当真是两日后吗?”
唐堂微笑点头。
“还好唐哥哥的生辰未作假,否则我便白忙活了。”
话未说完,便听唐堂道:“两日后是我生辰,却不是我三十岁的生辰。”
郭敏停住脚步,抬眼看夫君,夫君的面容看着仍如二十上下的小伙子。
“两日后,便三十三了,敏儿不会嫌唐哥哥老吧。”
……
盛姮原以为今日一过,按皇帝所言,二人将会有一段时日见不着面,谁知第二日晚上,皇帝便到了华清殿,手中拿着一封信,递在了盛姮眼前。
皇帝道:“女儿病了。”
盛姮接过信一看,见是舒芸笔迹,上面说盛澜生了一场重病,久不见好。
她心下顿急,一时之间,竟忽略了一事。
皇帝说的是“女儿病了”,而非“你女儿病了”。
皇帝见盛姮还未看完,有些话正欲说,谁料话还未出口,便见盛姮放下了手中的信纸,美目中已盈满泪水,忽地跪在了地上,抬首垂泪道:“陛下。”
皇帝见后大惊,上前欲将她扶起来,岂知盛姮不愿起身,道:“臣妾有一不情之请。”
“起来说话。”
盛姮正色道:“若陛下不答应臣妾,臣妾便不起身琬。”
皇帝也有些急,道:“何事?”
“望陛下怜惜臣妾为母之心,准许臣妾将女儿接入宫照顾,待她病好,臣妾便立马将她送出宫去。臣……臣妾知此事于理不合,但委实放心不下。不怕陛下见笑,臣妾这女儿任性得很,若无爹娘在旁哄着督促着,绝不肯好好用药,是以才将病越拖越重。”
盛姮平日里虽极擅用眼泪作武器,但一遇儿女之事,所流之泪,皆发自内心,所言之语,皆出于肺腑。
言罢,为显诚意,盛姮又向朝皇帝磕了个头,生怕如此无理之举会被拒。
皇帝同盛澜非亲非故,如此无理之举本就应被拒。
半晌后,皇帝轻叹一口气道:“允了。”语落,又欲扶盛姮起身,可盛姮的膝盖仍紧贴着地,豪无起意。
“还有一事,望陛下能答应臣妾。”
“起来讲。”
盛姮固执地跪在地上,认真道:“臣妾既已入宫,这辈子便是陛下的人了,不敢有旁的妄念,不论陛下把臣妾当玩物也好,亦或把臣妾当床伴也罢,臣妾皆无怨言,只愿一心伺候陛下。但臣妾女儿还小,她何事都不懂,所以请……”
说到此,盛姮泪流更甚,又决然地磕了个头,壮起了胆子。
“请陛下怜惜,莫要动她。”
皇帝闻后,先是惊讶,复而转恼,最后却是深深失落,双目微眯,道:“容修这般想便罢了,在你心中,朕也是这般的人吗?”
盛姮知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史书上的前车之鉴太多,让她不得不防。
且宫里面年纪最小的贤妃,也就比自家闺女大了几岁,就算皇帝现下不会做出禽兽事,但难保几年后,不会起色心。
事关儿女,盛姮向来小心谨慎,生怕万一。
儿女便是她不可触碰的底线。
“若朕不答应此事,你是不是宁愿这一辈子都不见女儿了。”皇帝的话语中已隐隐含有怒意。
天子之怒面前,盛姮依旧点了点头道:“她是臣妾怀胎十月掉下来的一块肉。”
静默良久,皇帝转怒为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朕答应你,决计不会碰你的女儿。”
盛姮仍有些不信,直至被皇帝扶了起来,才喃喃道:“陛下当真……”
“朕金口玉言,还能有假?明日朕便接她入宫,让你们母女团聚。”
盛姮闻后,放下心来,又施一礼,破涕为笑道:“臣妾日后定当更为仔细伺候陛下,以报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