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登基之后_作者:挖坑要填坑(241)

  可直至今夜,温思齐才明白,原来这一切不是老天显灵、更不是偶然巧合,而是皇帝陛下的有意为之。

  心头震怖之情,委实难以言说。

  龙椅上的皇帝仍很平静,道:“这世上是有巧合,却没有那般多,若事事仰仗巧合,那便如守株待兔之徒,愚蠢至极。”

  温思齐道:“臣受教。”

  他虽受教,但心头委实有万千疑问。

  皇帝陛下何以要对一个远在月上、素昧蒙面的女子这般上心?一个小小附属国君主,哪里值得皇帝陛下如此看重?

  若是旁事,他大可不问不理,秉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此事,事关他心爱的女子,那便冒着掉脑袋的险,也要弄个清楚明白。

  半晌后,温思齐轻吸一口气,道:“臣有问。”

  皇帝道:“朕知道你想问什么。”

  顿了片刻,皇帝微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朕要先问你两件事。”

  “臣听着。”

  “温卿可知月上王夫的名讳?”

  温思齐记得,曾听盛姮提过。但可惜,他那时并未将一个已死之人放在心上,哪怕那个已死之人占据了她心中最紧要的位置。可人已成灰,再计较又有何用?

  温思齐想了许久,有些不确信道:“好似姓许,单名一个澈字。”

  皇帝道:“那你可知朕的名讳?”

  此问一出,温思齐愣在当场。

  就算他知道,也不敢道出,天下间除了太后,还有谁敢直呼皇帝的名讳?

  “说出来,朕恕你无罪。”

  温思齐思索一会儿,又道:“陛下姓谢,单名一个……”

  惊意袭入心头,让他面色顿白,不由瞪大了双目,额间隐隐有冷汗渗出。

  彻与澈乃同音,而许与谢又是同声,若这不是巧合,岂非有意为之?

  原来,自己十年前就输了。

  原来,皇帝陛下不是后来居上,而是捷足先登。

  他为她放弃了江山皇位,而他只为她放弃了小小官位,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最可笑的是,连自己放弃大楚官位的资格,都是因他爱她,才施舍给自己的。

  原来,一年多前的天公作美,不过是天子情深,为了寻个人替自己爱她。

  这一瞬,温思齐才明白了,何为输得彻彻底底,败得心服口服。

  皇帝平静地看着温思齐渐渐发白的面孔,不忍开口,若让他知晓了另一件事,其面色怕是会更为难看。

  “所以现下,温卿可安心了,朕早便知晓你对她的深情,如今,自然也不会怪罪。朕今夜传召你来,是有一问,望温卿能坦诚相告。”

  温思齐强作镇定,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臣定当知无不言。”

  “朕问你,你可知盛昭仪入宫,所欲何为?”

  若是今夜之前,温思齐定会说,盛姮入宫是因对皇帝痴情一片,以全少女时的倾慕之梦。但如今,他既然已知真相,便也不用再为她隐瞒了。

  此时对皇帝道出盛姮入宫的真相,对她而言,委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想通此事,温思齐先道:“请陛下恕臣欺君之罪。”

  皇帝颔首,示意他接着往下道。

  “数月前,臣请旨和离时,对陛下道出的缘由是昭仪娘娘同家母性子不合,势同水火,臣夹在中间,困苦难言。”

  皇帝皱眉道:“难道不是如此吗?”

  温思齐摇头道:“昭仪娘娘与家母性子合不合,臣委实不知,臣只知,昭仪娘娘一入温府,便存了要和离的念头。她在温府上,故意闹出的那些事,无不是为了和离铺路,到了最后,她竟同家母联手演了一出戏,逼臣来请旨和离。”

  盛姮在温府的事,皇帝有所耳闻,但只当她性子冲,又发疯,处不来婆媳纠纷,不曾想,是她有意为之。

  一时间,心头百转。

  温思齐接着道:“且,这三年来,昭仪娘娘同臣只有夫妻之名,断无夫妻之实。在她心头,至始至终都念着当年那位月上王夫,从不曾有过一日、乃至于一刻相忘。她宁可寡居京中一世,也不愿再认第二个夫君。此等深情女子,世所罕见。”

  皇帝道:“既如此,那她为何要入宫?”

  半晌沉默后,温思齐正色道:“为报仇。”

  皇帝面露些许惊讶,道:“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