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之郎_作者:兵不厌诈(302)

  哪知这么一夜纵酒的结果,却是早上醒来,两个人叠罗汉一样搂抱在一张床上。虽然两人俱是衣衫未解,可总也是孤男寡女在酒馆房间宿睡了一夜。说出去便是有人愿意相信两人什么都没发生,白雀的名声也尽毁了。

  李恪睁开眼看清楚被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人时,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脑门顿时被一道霹雳劈成了八瓣,差点没忍住一脚将睡得口水直流的白雀踹出门外。

  待唤来酒馆伙计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之后,李恪才知道昨晚两人喝了整整三大坛烧刀子,俱是醉的颠倒人事,伙计见劝不走两只醉鬼,又不知两人家住何方,只好象征性的询问了一句两人是否需要开间房休息一晚。得到了两人应允之后,伙计便好心的替两人开了两间房。可房间开好了,两人却相互搀扶着进了一间房。

  如此,伙计还能多嘴管什么闲事,替两人关了门就自去打样关闭生意了。

  李恪想的脑仁都疼了也没想起昨晚到底是怎么同那白雀睡到一张床上的,心内一边感伤着阮清沦落他人之手,恨苏辄卑鄙无耻,一边又自责懊恼酒醉失态做出这种羞于启齿之事,实在愧对于阮清的一腔痴心。

  好在两人确实没有发生什么,李恪在心中鄙夷唾弃了自己一番之后,便是跟醒来也惊恐万分的白雀打商量,将此事带过,全当无心之失过后不再提及,只要两人闭口不言便绝不会损了白雀的名节。然后又暗下决心稍后自去寻了阮清坦白罪行,请求原谅。

  大丈夫敢作敢当,李恪从未想过隐瞒阮清来维护自己的形象,倒不是他就此便要放弃一颗真心,将阮清拱手于那个阴险卑鄙的苏家王爷。尧国风气本就开放,便是失了清白之身又如何,只要阮清愿意,他永远都会等在那里。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要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可李恪万万没想到的是,白雀听了他周全体贴的话竟然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他衣冠禽兽,无耻下流,口口声声哭着说名节已被他毁了,便要他负责。

  李恪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就这么跑去见阮清,这位疯癫无状的白大小姐一定会跟着跑去闹腾,到时便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气郁之下,李恪只冷冷的丢下一句自会对此事给个交代,便摔了门离去。

  第148章

  出了酒馆,李恪并没有出城参加酬军大礼,也没有回驿馆,而是直奔白青岩的官邸,在下人奉了茶之后,便笔直的坐在殿中静候白青岩酬军归来。

  阮清派去寻找李恪的人自是没有结果。阮清听了下人的回报,只当李恪尚未回城,大概要同苏辄他们一起完成大礼之后才会回来,也便作罢,只命人卸了马车,回到书房里翻看账簿。

  虽然苏辄明确表示过不喜欢她再直接插手生意或朝政上的事,那些个店铺也要另寻了得力的人去接手经营,她只管在家里等着收讫银钱便好,但阮清怎能真的说甩手就甩手,便是趁着苏辄出征不在的这些日子又偷偷命半冬接洽了那几家店铺的管事,每日都将账簿送来亲自查看调度。

  如果苏辄真的要定居北地,自立为王,那么筹建所需的银钱便十分重要,阮清不敢轻易假手于人,也知苏辄的骄傲,不会愿意接受小女子的馈赠,倒是要细细经营盘算,将来好不露痕迹的将这些钱转移到苏辄的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一来,就要加快完成与明月公子的合作,最有效也稳妥的法子,就是借明月公子和王远之手在将来苏辄一呼百应的时候,多方供应苏辄的银钱需求。

  如今苏辄已经征战归来,再像之前一样查看账簿便是不可了,倒是要在苏辄回来之前将账目处理清楚,逐一安排下去。她也好早日脱身,安心回转京城。

  说起来,她这一番举措,实是胳膊肘子里外拐,坑了自己的爹妈一把的同时,也放了王爷的鸽子。

  大概承帝若是将来知道自己帮着外人瓜分了他的江山,拥护乱臣贼子自立为王,定会气的七窍生烟,英年早逝不可。王爷亦是会在发现自己得了稳妥安身之所,却到头来满心想要拘在身边的小女子落荒而逃,说不得也要活活气死一回。

  但这却是最迫不得已的两全之法。她终究是不愿自己的亲人和所敬爱的人在互相碾压厮杀中失去任何一个。只望看在她的份上,苏辄能够心存一份感念顾忌,不会仗着不可阻挡的势力向南地举刀,亲手屠戮了有她在的方寸之地和她的那些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