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时芊芊瞪着双大眼睛歪着头看了会儿,发现那个人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话,便没了兴趣。坐直身子,时芊芊稚嫩的小脸神情沉静,握住手中的笔,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一个安静的看书,一个专注的写字,一个不知蹲在门口干些什么。
小楼里,温馨宁静,只有时间在缓缓的流逝着。
当然,这一切都要以忽视掉边上正傻站着没人理的那个不速之客为前提。
闯进来的陌生人已经缓过劲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般咋咋呼呼的竟没能得到预想中的关注,让他一时无措,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直到过了许久,这人才忽然又想起自己来此的意图。
少爷快不行了!
没人接待他,他也不知道哪位是传说中的凉大夫,瞅了瞅这屋里屋外的三人,看谁也不像是郎中,也不知是自己走错了或是怎样,心里便越发的焦急。感觉凉沫初的年龄该是这里最长的,他登时朝凉沫初哭喊道:“姑娘,凉大夫可是在此处,求你带我去见见他,我家少爷患了重病,快不行了!”
凉沫初左右看了看,确定那人是在对自己说话,便抬头笑了笑,问道:“他在哪?”声音空灵,语调却冷冰冰的。
来人一愣,第一次瞧见凉沫初容颜的人,少有不惊艳的。
“谁,谁在哪?”他失神的问道。
“病患。”凉沫初又道。
“病患?啊,对,少爷,是少爷。”凉沫初的话终于让他想起自己的使命,他可是来找大夫的,再次慌忙道:“他在府上,姑娘快带我去见凉大夫,晚了怕是要来不及了。”
“我不出诊。”听明白小厮的话,凉沫初淡淡解释了一句,也不管他如何反应,只低下头继续认真翻看手里那卷古旧的医书。
“不论多少诊金都可以,姑娘,求你让我见见凉大夫。”小厮哀求道,心如乱麻的他没意识到眼前这妙龄女子就是传言里那位专职杂症的凉大夫,听见句“不出诊”就以为那郎中是位不世出的高人,只盼着能多加酬金请他出山。
“姐姐说了,她不出诊的,芊芊都听到了呢。”一旁听了会儿的时芊芊扭过头朝着小厮调皮地眨眨眼睛,清脆说道。
“姑娘,求你转告凉大夫,只要能治好少爷的病,任府必有重谢。”小厮仍旧以为是凉大夫定下了什么规矩,故而痴痴哀求,许以厚利。事实上,任家并非只派了这一路小厮,周边其他的几位专医疑难杂症的名医,也都打发了人去请。出发前,任家家主特意叮嘱过他们,不管多少银两,只要能把人请来就行。
凉沫初不明白自己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不赶紧回去把病人带过来或者赶紧离开,在这里耗什么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额,下章,下章一定会有男主的……
☆、拾肆
“大哥哥,姐姐就是凉大夫啊,你想让姐姐转告给谁呀,芊芊可以帮你。”时芊芊也没听出来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大哥哥到底想找谁,便好心的问道。
“啊?”那小厮有点不信,再三确认道:“姑娘,你便是那位凉大夫?”
凉沫初点点头,尽管面上仍遵着宿浔的告诫,笑容和煦,但内心不免觉得此人太过无趣。
“姑娘,求你救救我家少爷!”之前耽误太多时间,小厮此时已顾不上再去怀疑,既然说是那便是,转了口风直接向凉沫初求了起来。连连作揖,语调悲凉哀恸,盼着凉沫初能一动恻隐之心。
“我不出诊。”凉沫初重复一遍,恻隐心是什么,长这么大还没人教给过她。
小厮加大了许诺的力度,可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话,任他是涕泗横流,把自家少爷说的如何如何,自家老爷如何如何,凉沫初不嫌烦也不理他,他就继续不停的说。
……
终于吐干净了药渣,又漱了无数遍口的时迁撇撇嘴,进屋拿了块抹布开始擦起那些没用过的桌椅。最近几日前来就医的人比较多,他索性便辞了城里的活计,专心的在医堂帮忙。时迁细细擦着桌椅,耳边不时传来小厮口中那少爷有多可怜,原本不想干涉凉沫初与那小厮的事,可在一边听多了他的哀求,渐觉声音都已经嘶哑,时迁内心泛起些许不忍。
不知道这任府到底是给了小厮什么好处,能让他如此卖命。时迁心有不忍,从旁带着小心的劝道:“沫初姐,前几日你不是说有一味药一直寻不到吗,任府家大业大,兴许会有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