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露出还算满意的神色,从史瑶他们吃饭没多久就开始睡的小孩醒了。小孩睁开眼望着房顶发一会儿呆,就挣扎着坐起来,瞅见三位兄长,咧嘴笑着伸出小手。
大郎走过去抱起他,“母亲,可以抱他出去吗?”
“给他戴上帽子,再围上围脖。”大郎、二郎和三郎不是真小孩,外面风大的时候从不闹着要出去,史瑶便没有给他们做围脖,只做过帽子。
四郎在屋里呆够了,一定要出去,不让他出去,他会一直哭,哭累了歇一会儿再继续哭。每当这时史瑶就知道四郎在屋里待的烦躁,不是故意闹,史瑶就令奶姆给他做围脖,出去就围上。
三郎翻出围脖,包着四郎的脸。四郎伸手就抓,大郎吓唬他,“不戴这个不出去。”
四郎抬头一看大郎脸色不对,松开围脖,老老实实趴在大郎肩膀上。太子坐在一旁看到小儿子的表情,转向史瑶,“你说的没错,这孩子懂事了。”
“但愿他以后真懂事。”史瑶道,“殿下晌午饭后也没歇息,去卧室里歇一会儿?”
太子站起来冲史瑶伸出手,史瑶攥着他的手起来,两人去卧室。
四郎虽然胖,大郎、二郎和三郎轮流抱他倒也不觉得累,在外面转半个时辰兄弟四人才回长秋殿。听当值的闵画说,史瑶和太子在房里歇息,兄弟四人就拐去偏殿。
四郎还小,奶姆每晚搂着他睡榻上,而三兄弟以前睡的床也没移出去,兄弟四人到偏殿,大郎就命宫人在床上铺条被褥,打算上去睡一会儿。
抱着四郎玩,有些累得大郎、二郎和三郎还没躺下,四郎反倒呼呼大睡。四郎醒的时候能闹腾,睡着了特别乖,大郎捏捏他的小脸,小孩也没任何反应。
二郎倒是有点担心,“别把他捏醒了。”
“我终于明白母亲为何喜欢捏咱们的脸,小脸真嫩啊。”大郎说着话又捏四郎几下。
二郎盯着四郎,见他一动未动,也伸手捏两下。四郎忍不住哼唧一声,二郎吓得忙缩回手,“醒了?”
“没有。”三郎道,“你俩还能再幼稚点吗?”
大郎:“还能。”
三郎抬腿给他一脚,“四郎长大后,我就告诉他,他小时候你最喜欢欺负他。”
“母亲说四郎三岁才记事,等他三岁我就不欺负他了。”大郎说完就躺下,“睡觉。”
两米宽的床躺三大一小有些挤,三郎怕压着四郎,令内侍再拿两条被褥,他睡下层。兄弟四人一觉睡到天黑,如果不是四郎饿醒哭闹,把三位兄长吵醒了,他们还得继续睡。
虽然睡很久,兄弟三人上午跑半天,下午又照看四郎,也挺累的。在长秋殿用了晚饭,回到他们宫里沐浴后,躺在床上又睡着了。
翌日是四月初一,三兄弟得跟老师上课,没空再往外跑。有人却找到长秋殿。这一个月来博望苑里的酿酒作坊天天在酿酒,但凡从博望苑附近经过的人都能闻到,也包括齐王刘闳,燕王刘旦和广陵王刘胥。
齐王身体有些弱,不敢喝酒,刘旦此人更爱葡萄酒,也就是史瑶口中的葡萄汁。刘胥不喜欢甜腻腻的甜酒,喜欢黄酒,总觉得黄酒缺点什么,自从在博望苑门口闻到酒香,刘胥就决定找东宫讨酒。
偏偏刘胥和太子不甚熟,不好意思直接找太子,便打算找他三个小侄儿。东宫三个小郎君最近很忙,没空去广陵王府,刘胥左等右等等不到他们,刘闳和刘旦又不愿陪他去长乐宫,刘胥便错开休沐日来找史瑶。
史瑶听刘胥提到酒,就知道他想说白酒,静静听刘胥说完,才让刘胥去找三郎。刘胥当然想直接去找三郎,问题是三郎在长信宫,他怕碰到太子。刘胥就求史瑶使人去把三郎叫过来。
“太子只训过你几次,你就这么怕他?”史瑶问道。
刘胥摸摸鼻子,道:“弟弟不是怕皇兄,是敬重他,就不想惹皇兄生气。”
“行吧,我知道了。”史瑶根本不信他的话,指个小宫女让她去找三郎。
三郎都可以当他老师的老师,别说逃课,不去上课也没事,见到刘胥后就同刘胥去博望苑。今日刘胥能来找他,他日别人也能来找三郎。三郎回宫的路上琢磨一番,在酿出新酒后就命酿酒师带着酿酒的东西回上林苑。
三郎从新酒里舀五瓶出来,又令执事把剩下的酒封起来。执事得知以后博望苑不再酿酒,三郎也不准备卖白酒,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