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横眼皮抬了抬:“怎么了?”
田家翼眼中露出一抹狠戾:“你看我们要不要找人一把火把她那些粮食——”
话没说完,就被田横兜头打了一巴掌:“难怪寨长的位子你都坐不稳,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
“爹,我、我也是想是让她早些滚下来……”田家翼捂着被打痛的额头,神色颇有些委屈。
田横却是恨铁不成钢:“她如今是在阿吐谷王城,要是那些运来的粮食被烧了,你说会是谁担责任?而且真要一把火烧了,她到底运了多少粮食过来谁还说得清?
她要是说她这些日子东拼西凑已经凑足了一万四千石粮食,结果在王城里被人一把火烧了,这个锅谁来背?说不得她还会故意提起旧怨,把这盆污水利落地泼到我们身上来!”
人和东西都已经在王城里,结果却出了事,这是王城这边一众官员的失职,到时候土王这板子一打,他爹得被一众同僚给恨死!
田家翼如梦初醒,咬牙切齿地恨声:“她敢!”见他爹瞪他,又缩了缩头,“那,我派去暗中盯着那丫头那边的人,是不是先撤回来?
万一那丫头实在凑不够数目,最后几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烧了那些粮食,却抓了我们的人栽赃,那我们可不就屈死!”
想了想还真有这种狗急跳墙的可能,田横大手一挥:“撤!把他们都先撤回来!就剩下这两天了,料那丫头也出不了什么妖蛾子,现在最主要的是千万不要让我们的人沾上这一身腥!”
第195章 怒气
阿吐谷王城云岭街。
杨树匆匆进来跟辛螺禀报:“七小姐,田家派来的那些盯梢的人已经撤了。”
辛螺“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看向手边放着的一本历书:“是瞧着没剩两天了,我应该翻不出什么浪了,这才懒得再盯了吧。”
杨树的脸色不由更加焦急起来:“七小姐,这眼看就要到月底了,陈先生那边还没个动静,要不然今天我趁夜过去找他一趟?”
陈延陵来了那一趟后,就让陆学右带了个口信过来,说是事情已经在办了,让她安心等着不用担心,之后就一直没有口信过来了。
要不是杨树很偶尔地在街上远远看到过他一眼,差点就以为陈延陵已经走了;可是辛螺却并不许杨树过去找陈延陵,所以事情到底办得怎么样了,杨树现在心里也没个底,成天都急得慌。
见杨树又提起了这一茬,辛螺还是摇了摇头:“陈先生既然没过来找我们,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这一趟过来多有不便,你贸然过去,怕是会给他带什么麻烦。”
“可是——”
辛螺摆手止住了杨树的话:“等到明天晚上,陈先生还没有口信带过来的话,我们再另做打算。”
杨树怏怏应了一声:“再做别的打算,这时间也来不及了……”
“谁说来不及。”辛螺笑了笑,“前些天田家派出的那几个盯梢的,我不是都让你好好盯住他们住在哪儿了吗?实在不行,那几个盯梢的人可就派上用场了。”
杨树一脸迷惑:“他们不来坏事就是好的了,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之前为了防着这些人坏事,辛螺还让杨树找机会故意让王城巡防的几个兵士看到了那些人。
不过一来那些人只是盯梢并没有动作,二来杨树也装作无意地透露这是干办舍人田横田大人家的人,所以那些兵士也只是一眼看过而已,并没有上前去做什么。
但是,如果她这里出了什么大事,那就不同了,这些兵士就是有力的证人……
辛螺轻轻叹了一声,而后目光就坚定起来:“要是实在没有办法,明天半夜以后你去把那几个人悄悄掳过来,然后开始往仓库放火。”
“放火?!”杨树惊呼出声,很快就明白了辛螺的意思,“七小姐是说,把这事栽到田家头上?”
辛螺点了点头:“这是下下之策,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啊。”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即使不是能吃进她的嘴里,那也是值得人好好珍惜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又怎么舍得烧掉?
不过不烧,毁得就不是现在这一万石粮食,而是她了!
如果粮食被烧,她这边诚然也有些责任,但是她现在是在王城,王城本来就是土王所管辖的,安危自然该土王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