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叔就是鳌头寨的寨长,如果辛峒主放了我们,我一定会回去说服我堂叔来投奔辛峒主。”
这兵士倒是生了一根巧舌头,他一开了头,已经被缚了双手站在一旁的辰州兵们也纷纷七嘴八舌起来:
“是啊是啊,辛峒主,如果你放了我们,我们一定回各自的寨子,说服我们的寨长来投奔你!”
辛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扫了那边一眼,目光落回了眼前那名辰州兵的身上:
“洪利荣又不是没有儿子,我放了你们回去,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拥立他的儿子来当你们辰州的洞主,继续想打我溪州的主意?
不过你们放心,同是夏依人,如今大敌当前,已经说了缴械不杀,我自然不会坏了你们的性命。不过是让你们去做一段苦力罢了,等过上一段时间以后也会放了你们的。”
辛螺可不傻,擒贼当擒王,杀了洪利荣倒也罢了,如果把这五百辰州兵都杀了,不说这五百人会不会狗急跳墙拼死一搏,只怕以后辰州峒跟她就要结仇了。
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都是爹生娘养的,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死在外人手里,就算她占下了辰州,因着杀了这五百人失了辰州百姓的人心,辰州百姓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这些兵士不过是听从洪立荣的指挥罢了,又没有跟她结下什么血海深仇,辛螺自然不会非要别人的性命,给自己惹来后续一箩筐的麻烦。
当然也不会被这能言善辩的兵士说上两句,就傻得把人给放了。有这五百个劳动力,把他们四处分散开来,挖壕筑墙修城防,岂不是顶顶上劲的?还是劳动改造好啊,可以省下她在溪州征民夫的银钱了。
见辛螺亲口说了不会杀他们,一部分辰州兵安静了下来,刚才提起话头的那名兵士却突然跪了下来:
“辛峒主,小人于天牛愿意当着祖神起誓,誓死追随辛峒主。如果辛峒主放了小人,小人回去后也一定会尽力说服我堂叔带着鳌头寨过来投奔辛峒主的。求辛峒主收下我吧!”
于天牛突然这一跪,让辛螺惊讶之余,倒起了几分兴趣:“于天牛,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我吧?”
见于天牛点头,辛螺证据忽然转厉:“倒不知我何德何能,能够让你第一次见我就愿意在祖神面前发誓追随,不如你给我说说原因?
说得清楚,我会仔细考虑你的提议,要是根本就是想糊弄我好脱身,当着祖神立誓却背叛誓言的人,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会被怎么处置!”
洪利荣这么好收拾,倒是让还留了好些后手的陈延陵此时有些无所事事,听到于天牛和辛螺的话,唇角忍不住挂上一抹笑意,挨近辛螺耳边极低了吐出了四个字:“娇躯一震!”
辛螺愣了愣,很快明白陈延陵这是借机调侃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极小声地叱了他一声:“正经点!”
于天牛有些迟疑地看了辛螺和陈延陵一眼,被陈延陵眸光一转突然锁定,背上莫名竟生出一股凉意,连忙垂下了头去:“那是因为小人觉得跟着辛峒主,一定能够混出名堂。”
辛螺扬了扬下巴:“拍马屁的话,你就不用说了,我不吃这一套,要是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于天牛一急,慌忙抬头看向辛螺:“辛峒主,小人并不是拍马屁。小人是想着,这次行事洪洞主带着我们过来,本来是秘密行事,而且还安排得有内应。
本来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但是依然落入了辛峒主的陷阱里——由此可见,辛峒主更是技高一筹。
此外,小人见辛峒主手下的兵士,不仅装备优良,军服整齐,而且刚才吆喝的时候,个个中气十足,想见得平常吃用都是好的。
加上辛峒主手下还有那么厉害的人物,一举抓住刚才那个时机一箭直中洪洞主的眉心……两军对阵的时候有他坐镇,一定能稳住军心,带着大家砍瓜切菜地打过去。
不瞒辛峒主,小人原来当兵也是想着几分指望的,只想着表现好些立点功,得个一鳞半爪的职位,一来可以光宗耀祖,二来在峒里也能说得上些话,帮我们鳌头寨多说上几句。
可是当了兵以后才发现,洪峒主他根本就不看重我们这些没有根基的人,每个月饷银不仅会被各种名目克扣走一些,而且还经常拖欠。
就是空出了几个职位,洪峒主也是听着亲信的话,只提拔给上面送了银子的人,我们大家心里早就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