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不及把玉佩戴上,就焦急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到那个不知何时消失了的红衣身影——
“小夏,你在看什么呢?”张卓见她神色大变,不禁如此问道。
“我……我……”骞夏咬住下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不见了。
胥早就不见了。
除了她身上的这块玉佩,似乎,没有什么能证明胥存在过的痕迹。……不,不对,即使是这块玉佩,也无法证明胥确实地出现在她身边过。或许,这真的只是她看到简家村被河水彻底吞没之后产生的心魔?或许,她将之前的梦魇和现实混在了一起?又或许,根本没胥这个人……?
惊吓过度的骞夏骤然陷入了无尽的迷惘。
见自己女儿的神色似乎不太好,时雨莫不由得心疼地搂过骞夏的肩膀,“好了,小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是你我能解决的。”时雨莫轻叹了口气,也不舍得再继续盘问她什么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你爸爸他们去了山那头找你,这会儿还不知道你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呢,我们赶紧去跟他们会合,到时候再一块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吧。”
随着时雨莫走了几步,可骞夏突然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还站在山坡上兀自不动的张卓,忍不住出声招呼他,“张叔叔,你不走吗?”
张卓转过头来。
只是,他那张脸,煞白煞白的,毫无一丝血色。
他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喃喃道,“如果……如果我们今天早上……不是被关在房子里的话……我们……我们是不是会跟这些村民一样……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
短短的寒假转眼便结束了。
在“涨潮”事件之后,骞夏很快便随着父母一起登上了回家的航班。
简家村的后续,骞承和时雨莫对骞夏已然是讳莫如深,她从父母的口中,套不出丁点儿信息来。没办法,这原本也称不上是什么美好的回忆,骞夏也只好自我催眠着,将这件事情逐渐地抛之脑后……
哦不对,等等!还有一件事儿,让她猝不及防地想起了简家村。
那天,是在电视里,她看到了一条时事新闻。新闻发生在一个偏远到骞夏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报道里说,村民们最近从深山中挖出了十数具女婴尸体,因为年代久远,如今,已仅剩累累白骨。那是一个开放性的新闻节目,节目里找了三个嘉宾,分别从他们各自的领域对这件事情发表见解,其中,甚至还有一位风水师。这位年逾古稀的风水师分析说,将新生的女婴埋入山中,是古时祭祀山神的一种方式,只是,这种祭祀方式极有可能造成相反的效果,即为阴灵汇聚。枉死的女婴会因为怨气积攒,会对那些加害她们的村人进行报复,譬如说,造成粮食产收不良啊,风雨不调啊,让他们村中再难产下女婴啊等等等等。
自然,这位风水师一通大言不惭的解说得到了同场另一位“科学派”人士的嘲讽。但风水师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说辞,眼见着战火一触即发,两人就要打起来了……
“叮”的一声,面前的电视机突然熄灭了。
骞夏看得正起劲呢,怎么能允许有谁这时候掐了她的信号!她赶忙回过头去,正打算怒火中烧地好好训斥一番那个恶作剧的人呢,谁料,她却看到了拿着遥控机,叉着腰站在沙发后面的时雨莫。
“妈,妈妈……”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后,骞夏的气焰一瞬间就被打压了下来,她只好悻悻地笑着,讨好地跟自己的母亲撒娇。
“小夏,快开学了,你的作业做完了吗?”时雨莫板着一张脸,厉声质问着骞夏。
“还……还没……”心虚的骞夏不由得瑟缩着肩膀,哆哆嗦嗦地回答着。
“那——还——不——赶——紧——去——做——”
随着母老虎一声咆哮,可怜的高中生骞夏也只有屁滚尿流地躲回自己的书桌前,再也不敢去想什么简家村的事情了……
——————
只是,后来,开学前的一天,骞夏收到了一封来信。
骞承将信封从邮箱里取出来,还不禁叹了声,“咦?小夏,有一封你的信。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在写信啊,真少见。是你最近交了笔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