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姑娘,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他咧开嘴,无声地苦笑半晌儿,才缓缓说道,“阿珍,你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讨论,好吗?”
这话不假。以阿珍刚才吐得天昏地暗的态势,这会儿,她确实是该累了。张建伟温柔地调了水温,仔仔细细地帮她洗澡。他帮她洗干净了头发和脸颊,洗去了那些腥臭的呕吐物,将她恢复成了最初的、香喷喷的姑娘。洗完澡,他又将擦干了身的阿珍体贴地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他的动作轻柔极了,却未有一丝逾矩。
晚上,他关了壁灯,与换上了干净衣物的阿珍一起,躺在并不宽敞的大床上。
他们盖着一条被子。被子下,阿珍似乎依旧是怕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后,半夜将自己丢下了,便像一只八爪鱼一般,将四肢牢牢地缠在了他的身上,这样,但凡有丝毫风吹草动,她都能第一时间醒来。张建伟笑她如此没有安全感的动作,他一手搂着她,轻轻地拍在她的背上,一手揉着她柔软如海藻的黑发,轻声哼着幼年时候听过的摇篮小曲儿——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正是这似有若无地哼唱声,伴随着阿珍疲惫的神经,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清晨,阿珍醒来的时候,张建伟已经不见了。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冰凉的床铺上那不规则的皱褶让她明白,有关张建伟的一切,并不是她胡思乱想构思出来的梦境,而是真实发生了的。
可是……张建伟现在,又去哪里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都说好了请假的,结果发现申请到榜单了……
还是准点九点01秒更新哦~
第32章 珍(5)
从前,有人告诉她,爱上一个男人,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儿。
那时候,她还小,自卑又自负,从来不把这话当一回事儿。
可如今,这个陌生的清晨,阿珍一个人,从冰冷的被窝里醒来,再不见身边那个寡言却温柔的男人,她想,她终于领会了那句话的意义。
她掩面哭了起来。
她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不过是黄粱美梦一场空。
她想,她或许真的做错了,或许,她并不该早早地将自己身体的秘密和盘托出。如果男人不知道她身体的“隐疾”的话,或许,会愿意再与她多享受两天琴瑟和鸣的日子呢?
她哭得如此伤心。
正当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就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紧接着,门的把手被扭动了——
“阿珍?”
张建伟惊异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一时愣在门口,没有动作,“你……你怎么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阿珍猛地将脸从双手间抬了起来!她扭过头去,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门口处、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的男人,嘴唇微动,支离破碎的音节便从她口中缓缓溢出,“……张……张建伟?”
眼见她一时都忘了落泪,张建伟终于点点头。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回身将门合上了。他踩在“咯吱”作响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躺着他的女人的床铺,曲起手臂,晃了晃手中“悉嗦”作响的塑料袋,“我给你买了早饭,你要不要吃一……”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被扑上来的女人压倒在了地上。
张建伟的后脑勺“咚”的一声,狠狠地磕在了地板上。他一时疼得两眼发黑,但胸口处的那个女人却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让他不忍再去多怪罪。
“阿珍,你……呵呵,你怎么了?”他揉着她蓬松的头发,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建伟,我……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阿珍一边哭一边说,“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阿珍趴在张建伟的胸口上,她听见从他的胸口传来闷闷的笑声。
“呵呵,小傻瓜,瞎想什么呢?”他替她抚开额上的碎发,低声解释道,“我刚联系了我一个搞珠宝拍卖的朋友……不对,也说不上是朋友,不过是一次意外留了个联系方式而已。我跟他说,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由他帮忙打理,是个相当贵重的东西。他本来还不信,可我说,要是他这次不来,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他才勉强同意与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