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些少女呢?”
“那些女孩子啊,会在嫁河神的这一天,穿上最漂亮的喜袍,戴凤冠,和民间每一个新娘子没甚两样。她会被绑住手脚,在巫师做法之后,同鸡鸭鱼肉那些贡品一起,被村民推入水中,献祭于河神。”
怪不得,怪不得简阿姨家中祭拜的不是什么财神,而是一尊名不见经传的“河神”。
但骞夏还是不能理解这样的“传统”,“可那些女孩儿自己乐意吗?”
这个问题倒是将时雨莫问倒了。她似是无奈,又似宠溺地揉了揉自己女儿的脑袋,说:“在很多时候,个人意志,并不能决定群体的行为。”
这话真悲观,可是,也真没错。
骞夏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时雨莫招呼她说先别睡了,晚饭还没吃呢。她躲在被子里,声音模模糊糊地从被子里头传出来,“妈妈,我好像有点受凉了,有点难受,晚饭不想吃了,先睡下了。”
时雨莫试图扯开被子,去探一探骞夏的额头,却被她牢牢地抓住被子给制止住了。做母亲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女儿脾气倔,再怎么劝也没用,就交代了她好好休息后,自己下楼和团队的同事们一起就餐去了。
之后,同往常一样,他们交接了工作进程,再各自道别,分头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过后,就寝入睡。
只是,这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他们自认为这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的一觉,会直接睡到了与世隔绝的第二天中午。
第40章 嫁河神(5)
裴泰明醒来的时候,看了眼枕头边的手机,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多了。他愣了一下,连忙坐起身来,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的风光——窗外黑漆漆的,轻薄的窗纱后面并没有透出丝毫光亮,明明是一派黑夜正浓的样子。
难道,是他的手机出问题了?
他起身下床,推了推和自己住在一个房间的章隶,“嗨,章隶,章隶,快起床,已经十二点了。”
本还睡得迷迷糊糊的章隶一听到“十二点了”,便“嗷”的一声叫唤,如弹簧一般“噌”一下从床垫上弹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摸索着身上的被子,好不容易才在床脚处发现了自己的手机,待他点亮了屏幕,确认了裴泰明确实没有在骗他之后,才颓然地将脑袋埋入了被子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哀嚎,“啊——我怎么睡过头了啊!”
但显然,比章隶先一步醒来的裴泰明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神情严肃地坐在章隶的床沿上,催促着他赶快换衣服,跟他一起出去看看。
章隶还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他揉了揉杂乱的头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不都已经迟了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只好向骞老师乖乖认错了……”
“别废话了,出大事了。”裴泰明却一下打断了章隶的喋喋不休,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窗帘——
窗帘后头,是一扇寻常的玻璃窗。可是,在玻璃窗外,却是一幅暗无天日的景象——窗子外面,被不知道什么人用木条封得死死的,透不出一丝光亮。
章隶那点仅存的睡意一下子就被打醒了,他立即意识到,裴泰明绝对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事情确实不一般!于是,他赶忙套了件外套,麻利地随着自己的室友出了门。
门外,是一片死寂的世界。
通常来说,到了十二点了,会有热心的村民们在村书记的带领下,替这群远道而来的科学家们准备餐食,热情地招呼着他们赶紧落座。
可今天,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寂静的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裴泰明示意章隶先不要说话,再敲响了自己隔壁的房门。
笃笃笃——笃笃笃——
敲了很久,连裴泰明都觉得自己的手微微泛酸,门,才姗姗打开。
门后,出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身影——骞承显然也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他诧异地看着门外的裴泰明和章隶,不禁微微一愣,“泰明?章隶?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骞老师。”裴泰明先是向这位领队问了个好,之后一刻也不敢怠慢,赶紧说道,“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但如今看来,我和章隶是最早醒来的。”
这群常年奋战在第一线的科研人员们最引以为傲的事情,恐怕就是异于常人的自律。像今天这种一觉睡到大中午的情况,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