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不合情理的。
如此一来,便只有一个可能……
“——昨天的晚饭里被下药了。”骞承沉声道。
裴泰明点了点头,显然是对这个答案颇为赞同,“而且,除此之外,我们发现我们房间的窗户已经被人用木板钉了起来……骞老师,能冒昧检查一下您房间的窗子吗?”
没有拒绝的理由,骞承让出了半个身子,裴泰明他们便快步跨入其间。
——果不其然,骞承房间里的窗户也和裴泰明他们房间里的一样,被人从外面,用木板封得死死的,透不出一丝光亮。
到底是领队,在短暂的慌乱过后,骞承稍作沉思,立即下达了明确的指令,“泰明,章隶,你们快去叫大家起床,我去检查一下大门的情况!”裴泰明和章隶接到指令后,立即分头行动,去叫睡在招待所里各个房间中的人起床,而骞承则快跑到了招待所的大门口,试着扭动门把手——
果然,大门已经被人反锁住了。
骞承试着用自己的身体撞了撞门,却听见门外有不寻常的“咯吱咯吱”声——很显然,那个把他们关在这里的人,似乎觉得光是反锁了大门还不够保险,为了防止这群科学家们出逃,和窗户一样,他或是她,还在门外钉了一层密不透风的木板。
这时候,去各个房间叫人的裴泰明和章隶都已经回来了,他们来到骞承的面前,不用说话,单单是脸上那副表情,骞承便已经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果不其然,这个房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全封闭的密室。
可是,又是谁将他们关在这里?而把他们关在这里的那个人,又究竟想对他们做什么呢?
这些问题,一时间,在骞承的脑子里打作一团。可他一时竟连个头绪都理不出。
随着陆陆续续有人从房间里走出来,裴泰明一一点着人数,“一,二,三,四……”他朗声问道,“人都来齐了吧?”
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之下,一时谁都不敢说话。
忽然,从二楼急匆匆地跑下了一个人——
时雨莫那张疲倦而苍白的脸骤然出现在楼梯拐角处,她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与眼泪。颤抖的声音从她苍白的双唇间溢出——
“骞,骞夏不见了……”
————
骞夏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地方,遇见胥。
昨天傍晚,她骗妈妈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于是早睡了一些,结果,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她看了眼另一张床上睡得正香的妈妈,也不好意思打搅她,便想转个身子,继续堕入黑甜的梦境……但是,当她条件反射地想要像每一个清晨一样,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玉佩调整好位置的时候,意外地,她居然只摸到了自己脖颈前一片细腻的皮肤——她的玉佩不见了。
虽然说也不是什么传家宝之类的,但好歹是带了十几年的贴身之物,突然就这么说没就没了,这份不安让骞夏的心砰砰直跳。她怕妈妈发现了责备下来,便绞尽脑汁地想着,那块玉佩究竟是掉到了什么地方呢?
啊,对了!她想起来了!一定是昨天在简阿姨家,同她拉拉扯扯的时候一不小心给弄掉了!
骞夏又看了一眼仍旧兀自在睡梦中的妈妈,当机立断就跳下了床,穿上衣服,拿了手机,换上鞋子,蹑手蹑脚地跑出了招待所,想要趁妈妈醒来之前,先去找简阿姨将玉佩要回来。
然而,在去往简阿姨家的必经之路上,却看到了一个出乎她意料的人——
“姐……姐姐?”骞夏试探着叫了一声,便看见眼前的女子在听到这声召唤后顿时停住了脚步,两三秒过后,她才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对于骞夏而言,谈不上熟悉的脸,可却着实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是在青丘,璟辞与陆笙的喜宴上,那个妖怪旋龟王六怀有身孕的妻子。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因为当时的骞夏是头一回见到怀有妖怪身孕的人类,因此,对此人的脸孔格外熟记。
如今,她的怀里已然抱着一个红色的襁褓——虽然看不清楚,但骞夏猜想着,那应该就是当时还在这位姐姐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吧?她不禁心生好奇,心想,这妖怪和人类的孩子,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