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恒伺候好了喝药就要去看看其他人安排得怎么样了,青隐鬼使神差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委屈巴巴的:“阿兄,别走。”
姚青恒顿住,重新坐下,拍拍她的手道:“我不走。”
手被兄长握在手心,兄长的手干燥温暖,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喝了药肚子里暖洋洋的,疼痛也轻了不少,这让青隐有了精神瞅着姚青恒。
这一瞅不打紧,居然发现他衣摆上有大片被打湿地方,她顿时惊呼。“阿兄,你怎么没换衣服?”她挣扎着半爬起来,一看他的鞋,一双僧鞋也是湿哒哒的,还往外浸水。
青隐赶紧推了推他,焦急的催他去换衣服。
姚青恒抿着唇,浅浅一笑,道:“我没事,等你睡着再去换也无妨。”
知道他固执,说一不二,她急得立马钻进被窝,闭上眼。“我睡着了,四哥快去换衣服。”
这话姚青恒是不信的,摇了摇头,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窝,便安静的坐着不动了。
大概是担忧着兄长迟迟不去换衣服着凉了,也可能是因为疼累了,总之经过她不停的自我催眠,没过一会儿还真睡过去了。
姚青恒听着床上人清浅绵长的呼吸声,知道她确实睡着了,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姚青恒很快就换了身衣服回来,伸手试了下青隐额头看有没有发烧后,放下了心,为她掖了掖因为翻身翘起的被子。夜深了,当他转身正准备离开去休息时,突然见到床上小丫头将手伸出被子外,胡乱地挥舞着,仿佛要抓住什么,没有一丝血色唇张着,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
姚青恒弯腰凑了过去,耳朵贴近她的唇边。
“张华,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丢下姐姐走了,我都找不到你了。”
章华吗?姚青恒直起身,盯着还在说胡话的青隐,在烛火的阴影里冷冷一笑。如果他没记错,这丫头给死对头取的字便是换做章华,难道丫头当真对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情根深种?
第30章
小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像离开阿兄,飞了吗?
这怎么允许?
姚青恒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用力到骨节发青,良久才慢慢放开,身体退后两步重新坐回床边,就那样看着那个人。
翌日,雨仍没有停的迹象,虽然雨势已经不大了,但放眼望去,阴雨连连,白天也似傍晚,让人心里徒然生出不爽利之感,好在主人家热心对他们的打扰反而很热情。
这天气并不宜出行,更何况还有个人身子虚弱受疼,姚青恒便决定等青隐身体好差不多了再出发。
青隐喝了药后,因为担心兄长固执不去换衣服,刻意催眠自己睡过去,想不到倒真的好好地睡了一觉,早上醒来时自我感觉身体差不多了。碰巧姚青药被乳母抱过来,小家伙儿见到人乐得不行,她也就不顾艾叶的阻拦,坚决从被窝里爬起来吃了饭陪他玩儿了一会儿。
姚青采端着一个碗进去,见到青隐蹲在地上,依然苍白着脸,懒散更显柔弱,姚青采忍不住对着她轻斥道:“怎的起身了,快回去躺着,你这第一次月事不好好养着,若受了凉是想以后每月都痛得死去活来吗?”
姚青采还未说话,艾叶已经将人拉起来,往床上推,道:“三娘子说的对,六娘子就听劝回去躺着吧!”
青隐听着只是笑,坐在床上后便招呼乳母将姚青药也放到床上。
姚青采见她不甚挂心便皱着眉,递过手里的碗,面色染上了些担忧。
青隐喝了口碗里的红糖水,抬眼问道。“三姊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
姚青药人小儿家一听病这个字,不管不顾直接扑去姚青采身上,抬起小肥手按上她的额头,嘴里直嚷嚷。“病了,病了。”摸了一会儿,还学昨日去给他诊脉的老大夫口气,一本正经道。“着凉了,喝药。喝苦苦的药。”这最后一句当然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难得有个小家伙儿在旁边卖蠢,屋里几个姑娘都笑得前俯后仰。
姚青采见青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心里却担心她这从小的积弱之症累及她将来的一生。
“阿兄去哪里了?怎么醒了这么久都不见他。”青隐将姚青药抓过来塞进被窝里,对姚青采问道。
姚青采自然是不知道那位四兄整天都是干什么去了的……看着青隐笑得浑不在意的样子,她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