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能解解气,却不能解决徒弟的问题。
“我们现在需要找到抗体,用他的血液输送到艾薇身上,来帮助她征服溶血。”师父对菲尔以及医师团队说。
“但我没听说过,有人能成功摆脱溶血。”一位医师说,“艾薇小姐已经很厉害了,如今也不能战胜溶血。”
“更何况,小先生自小因为这一身血液,小心再小心,生怕出现差错,害了别人。这会儿到哪去找。”另一位医师表示。
很无奈也很不愿接受,但确是事实。
“不,还有人。”菲尔突然说,他抬头看向爷爷和旅馆老板,再次重复道“还有人。”
“但他不会帮你。”爷爷表情复杂,既愧疚又难过。
“我会让他来的,我发誓。”他语气沉重地说。
随便他提什么条件呢。菲尔想。
贝迪当时被叫去找爷爷,回来后所有事都发生了,如今也是唏嘘不已。但找对溶血有抗体的,无异于大海里捞针,希望渺茫。
但菲尔说他能找到。
当天下午,塔卡城郊的教堂,菲尔将比尔堵在祷告室里。
比尔得知菲尔的来意之后,冷笑出声。
他原本以为这个哥哥找他是有什么事要解释。
却没想到人家只是为了他的血液。
又是血液。
当年是,现在也是。
“我是傻的么?”比尔说,“回去当你的血库?”他甚至觉得菲尔一直在编故事,编造一个救人的故事,让他回去继续定期给他输送血液,以维持溶血。
自出生起到十六岁,他都是这样过来的。被人拘在一座城堡里,仆人们既客气又冷漠。他们会定期以检查为由,抽掉他一大管血。
第 22 章
当年在城堡里,他的年龄还很小,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总觉得有些寂寞,就连医师过来抽血,都比让他一个人呆着强。
他不知道哥哥去了哪里,母亲又在哪里。直到从别人那里总是听到怜悯。
他们可怜他什么?小比尔当时并不知道。可现在他知道了。
他们在可怜他,同样是儿子,一个如闪耀新星一般站在塔卡的最顶端,一个却犹如污点一般被瞒的严严实实,甚至连看都不看。
“你,这场溶血的既得利益者,有什么理由要求我救人?”比尔有些嘶哑的声音,通过祷告室中的方盒子里传出来,夹杂着呼吸声与杂音,很像是在哭泣。
菲尔背靠在祷告室外,抬着头看教堂顶部的雕琢,那里,几个天真无邪的小天使簇拥着面目和善的圣母,很和谐。
但他与祷告室里的比尔却针锋相对,明明是血亲,却相隔天堑。如今,再多所谓的解释,都是狡辩。
“我曾经想过,若你还在,母亲恐怕也不会因为伤心欲绝而早早去世。”菲尔缓缓张口,他似乎是想大感情牌,又似乎不是。谈起母亲的去世,对于菲尔来说,无异于将还未长好的伤口再次掀开,血淋淋,但不再痛,因为已经麻木了。
“她是个强势的女人,在外人面前强势,在家人面前亦然。”
“我的溶血,需要魔力支撑,晚上睡觉的时候,实在困的不行,母亲就守在一边,一旦魔力支撑不住,她便出手。”
“她从不提父亲和你,仿佛这世界上只有我让她操碎了心,让她受苦受累。”
“够了!”
哐当一声,祷告室里的椅子被比尔踹倒,他胸膛里燃起一团火,想要烧了这里,和一切同归于尽。“你在说些什么?说幼年的你如何凄惨?埋怨我不该从牢笼里逃跑?还是说一心为你的母亲不曾想过我这个小儿子。”
比尔的情绪彻底失控,他蹲下身,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双腿。“凭什么?这一切都凭什么!从今以后,我就要为自己活!”他梗着脖子,因为情绪太过强烈,脖颈上泛起青筋。
“如若只是这样,那也罢了。”菲尔说,“我今后怎样也罢了,可你却不能说母亲不够爱你。”
“你以为自己是如何从斯内尔家族严加看管的城堡里逃出来的?”
“是母亲,是她冒着爷爷的盛怒,强行制造城堡火灾,将你送走。”菲尔说道,“她送走你,意味着将两个儿子都放在悬崖边上,一个撑不过溶血彻底死亡,一个颠沛流离不知如何成长。可她还是做了,拼着让我和你,都能独立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