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时，伏玉珠步出文德堂，终于看见了赵正初的身影，她未做停留，径直往住处去，赵正初同其他侍卫一样，默默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她与赵正初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她才问道：“你晚上去哪儿了?”
赵正初关上房门，双眸在黑夜中隐隐发亮，他声音颤抖，却又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我看见于兴了。”
第41章 服侍
“于兴?”
伏玉珠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后不由也激动起来：“当真?坐下说。”
这是伏玉珠的居室，分了外间和内间，用一扇屏风阻隔。
外间放置了一张圆桌并几只矮凳，赵正初挨着她在桌边坐下。他眉间带笑，缓和了情绪后的声音平淡温和：“我原先只是守在外面，突然瞧见了他一身侍卫打扮，与其他三人一起，远远的从前堂穿过，实在是太像了，我便跟了过去。”
伏玉珠皱起眉头：“你可真是大胆，这里不比汴州，能任你随意走动，万一被人发现你的身份怎么办?”
赵正初安抚的拍了拍她搁在桌上的手：“无碍，我有分寸。”
伏玉珠不赞同的撇了下嘴，听他继续说。
“我也怕认错，便只是远远的缀在后面，想看他要去何处。最后我发现，他们去了西南那边的院落，似乎是周济女眷的居处。”
伏玉珠回忆了一下署衙的布局方位：“王夫人与柴夫人并不住在那边。难道是……”
她想了想，长眉一扬：“刘太守家的小姐?”
赵正初道：“这个我倒是不知。不过我借着那个院子里的烛光，暗里观察了会儿，应该就是于兴无疑。”
“那你们也没说上话?”伏玉珠问。
赵正初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在离开那个院子的必经之路上留下了记号，是之前就与于兴约定过的，他若看见，必会想方设法来寻我。”
“你……”伏玉珠冷静下来，倒没那么激动了，反而思索起这件事的细节，“他若真是于兴，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乱世之中，总要找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他投奔哪方英雄豪杰，都算正常。”赵正初想的很清楚，也看得开。
伏玉珠有些忧心：“若是这样，你可还能确定他的忠心?你贸然暴露自己，可会招来祸端?”
“这便是我与你说这些的原因了。”赵正初微微一笑，“他若寻我，我自会留下线索，引他来见你，届时你帮我试探一二，忠诚与否，我一看便知。”
“若是有变，我只管与他说我是为了诈他，反正我之前就认得他。”伏玉珠接过话头。
赵正初点头。虽然这些猜忌看起来很不通人情，但于兴没死，他还是高兴的。毕竟于兴自他去大昭为质起，就一直暗中追随着他，为他办事。他相信于兴的为人，也理解于兴在乱世中一些合理的自保之举，他只盼着，于兴不要成为他的对立面，让他痛心。
想通这些，他们的情绪才算是真的平复了。
赵正初摸了摸桌上搁的白瓷水壶，瓷壁温热，是婢女在他们回来前就换好的热茶。他拎起水壶，倒好两杯茶水，递了一杯与她。
“倒是还没问你，今夜宴上如何?”
“与我们之前猜的差不多，试探、下马威……”伏玉珠没有很在意，两手往桌上一摊，无奈道，“先让他得意几天。”
赵正初笑她：“你倒是自信。”
伏玉珠轻哼一声，那是自然。
二人正低头抿茶，突然响起轻微的敲门声，婢女翠儿在门外问道：“不知将军何时沐浴，奴婢可要先备下热水?”
“先备着吧。”伏玉珠道，再转首去看赵正初时，就发现他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目光。
“那我先回去了。”他放下手中的瓷杯，站起身道。
“这么着急?”伏玉珠心中发笑，有意逗他，便一只手托腮仰起脸来看他，“我一会儿沐浴还缺个人服侍，不如你来?”
赵正初面色一变，一瞬间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前似乎浮现了梦中曾出现过的旖丽风光，眸色不由深了深：“你认真的?”
伏玉珠眨了眨眼，强忍笑意：“你说呢?”
赵正初定定看她，似乎想从她的神情中判出真假，却见她双眸明亮，一眨不眨直直的盯着自己，唇边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在昏暗的烛光下，有种别样的风情。他突然浑身一热，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弯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