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初走到主位的椅子上坐下,“于兴,怎么回事?”
“属下……”
“于兴?!你是于兴?!”
于兴的话猛然被打断,只见吴轲身后一个穿着蓝灰色布衣的男子抬着头看向于兴,挣扎着就要站起,不可置信的问道。
于兴眉头一动,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可是于弘方大人家的于兴?”那人一脸激动,在烛光下打量着于兴的面孔,有一种乍逢故人的欣喜。刚刚在外面昏暗着看不清楚,谁能想到抓他们的人居然是于兴!
于弘方正是于兴父亲的名字,于兴更是奇道:“你认识我?”
蓝灰色布衣见他认不出自己,欣喜散去,气的破口大骂:“我去你奶奶个熊!老子是郁飞!小时候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你居然认不出老子了!”
于兴懵了:“郁……郁飞?”
好吧,他确实有印象,小时候一起读书的,不过后来他入宫做了世子伴读,跟郁飞就见的少了。
于兴走近他,弯腰看去,依稀确实有些儿时的影子,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郁飞没好气道:“自然是有事要办。我还没问你,你不是跟着世子去大昭做官了吗?怎么会在这儿为那个女将军做事?”
郁飞话音刚落,面色突然古怪起来:“你在这儿……难道世子果真在这儿?!”
果真?这话有些奇怪了。于兴皱了皱眉,直起身回到赵正初的身后站着,说道:“你们还是先把你们的情况交代清楚吧。”
郁飞的目光紧随着于兴过去,落在赵正初身上,浑身一震,脑中似有灵光闪过,结结巴巴道:“难道这是……这是……这是世子?”
吴轲大惊,仰头朝赵正初看去。
赵正初冷眼旁观这场闹剧,这么说,这群人果真是从梁国来的了?
“怎么回事?”他看向吴轲。
吴轲还处在震惊中,脑中一团乱麻。怪不得,怪不得这谢大人瞧着气势就与旁人不同,怪不得他总觉着这谢大人很是眼熟,原来他就是高将军给他的画像上的世子!
万般思绪,在吴轲脑中一闪而过。吴轲低下头,心中基本已经认定了眼前之人就是先梁王世子。
他匍匐在地,缓缓道:“臣本名陶星石,是高舒将军的义子,奉义父之命,来寻世子殿下,请您回国的。”
“陶星石?”赵正初垂目打量,示意于兴给他松绑,“可有凭证?”
“有的。”吴轲,不,陶星石道。于兴上前,剑尖一挑,把绑着他的绳子割开。陶星石两手被绑的时间太久,酸痛不已,他慢慢的将僵硬发麻的手臂转到身前来,活动了一下,才从怀中拿出一块木质的令牌,递给于兴,由于兴呈上去。
赵正初接过令牌,就着烛光细细打量。木牌平平无奇,上头刻着“吴轲”二字,似乎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陶星石道:“这块木牌中间有一道夹缝,里面藏着高将军写的亲笔信。”
赵正初便把木牌递给于兴,让他去动作。于兴将木牌搁在桌上,握着还未收起的佩剑,顺着木牌中间的缝隙,往下劈开。
果然有一张纸夹在其中。
第59章 平顺
昏黄的烛光下,赵正初的脸隐在一片阴影中,晦暗不明。
“这么说,你是为了寻我,才混入汴军的?”他指尖夹着那张薄薄的纸,轻声问道。
陶星石一脸诚恳:“正是。一开始义父以为您遇到不测,不得已只能奉赵玄生为王,可他到了雎阳才发现,赵玄生是以怎样的手段窃取王位的。义父偷偷去见了太后,知道了您还活着的消息,就派臣带人出来寻您。
“臣打听了许久,都探不到消息,直到听说赵玄生曾经派人去汴州刺杀您,猜测您或许是被折冲将军收留,这才下定决心到折冲将军身边查探。”
陶星石悄悄抬头,觑人一眼,续道:“却没想到跟在折冲将军身边那么久,都没听说您的消息。宫变那日,臣见到您时,其实有所怀疑,只是这几日事务繁多,臣实在来不及去验证。”
他没说的是,他那天虽然被世子周身的气势所震慑,有了一丝怀疑,但在得知那“谢大人”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的时候,他心中的怀疑就减轻了。他怎么都想不到,尊贵的世子居然屈尊做了侍卫!他以为怎么也该是折冲将军的座上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