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丫鬟们的口述,时间大约是午后一直到到未时,大致是两三点的样子,如果推作谋杀,那在这段时间里应该是有人潜入陈氏的房中,将她杀害然后悬挂梁上,由此可见凶手应该是一个高壮的男子,或者是两人伙同作案。
但这一切又是怎么做到的无声无息呢,丫鬟下人们在这期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说明陈氏没有太大的挣扎,可从她面色来看死的时候应该是比较痛苦。
再者又是一点:尸身其他各处没有伤痕。综合上面的说法,很多人认为陈氏是窒息而死换句话说可能是被焖死的,但也有人觉得可能是她可能是中了毒。
天气凉爽,已渐寒冷,陈氏的尸身等得了,可活人显然是等不了了。丧事一拖再拖,而案情还没有明朗,很多事不能继续,齐老太太显然对此很是不满。
总还算是耐住了性子,想着至少先准备起后头的落棺下葬等事宜。
齐子钰的嫡姐齐子绪离得不远,前两日就到了齐府,许是距离有些远,陈家的人倒是还没有到,至少只报丧的前去也是要费些时日,这一去一来,可不是要些日子。
齐家忙乱,桐院的两个人却甚是没有存在感,除了早中晚的三餐定时送过去,其余便是毫无动静。
齐明松上门道谢时,也曾试探过两人,各家有些江湖中人投靠,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或是教授府上的公子骑射,或是充足护卫。只是这两人不知底细,倒是须得好好弄清楚才是。
然而边揽和边则青却没有常住的打算。
得知两人将在几日后离开齐明松便也释然,他多年为官,也不是真的不会察言观色,眼光虽然比不上齐清源的毒辣,可也有些自己的判断,这两个人并不是好招惹的,若是提出想要留下来倒是会让他觉着难办。
要单说是住几日也没什么,总不至于是两个朝廷钦犯,江洋大盗。那些在逃通缉中的人物,他都知道,没见过真面目,画像总还是见过的,不至于搞错了。
……
这日齐子钰同齐子绪准备一道前往陈氏之前住过的别庄整理遗物,边揽就提出了要护送她们前往。
齐明松心有疑惑,但也是点了头了,外头的流言蜚语他也是有所耳闻,但要说当真那是不可能的,两人显然是没有那方面的念头,尤其是那年长一些的,面色如霜,要把他硬同请情爱爱拉在一块那也太过维和了,齐明松想他大概是因着在齐家多日,这些举手之劳就当是齐家招待的回报了。
一早齐子钰就整理好了一切,带着六欢往白镶院行去,齐子绪回府后就住在那里,她夫婿已经世袭了伯爵之位,轻易不能离开封地,此番便没有同来。
百镶院离观月台很近,离园子也不远,院内景致亦是不错,庭中栽着当季的花草植物,绿意盎然,丝毫不显秋季的颓败,绿瓦青岩,红漆黑栏,端庄中显出灵气。
齐子钰一进到院内,就看到芙蓉正在外头煮茶水,一个小小的炉子,热腾腾的冒着细烟。
这芙蓉原来就是看管这院子的,虽然是个空院儿,没什么出头的机会,但胜在无事轻松,这次齐子绪住进来,倒让她忙了一番。
前一次李氏带着人将百镶院收拾了一番,看她还算伶俐就顺便将她派到屋里头伺候了,还悄悄的暗示她做自己的报耳神,好探听点二房的事,她从前看齐子钰好欺负倒也是打过她的主意。没成想人是傻呆呆的,她那小院子里倒跟个铁桶似的,插不进手,也挖不出什么消息。
倒也不是想要害人或是有些个什么险恶的用心,只是为了那点子利益,要知道这齐家是早晚要分家的。
四房是庶出,总归是捞不着什么好的了,但大房二房三房都是嫡出,到那时还不是要有番争斗?大爷在京中为官,总归是受老夫人器重一些,三爷是小儿子自然是受宠一些,又是官身,怎么也不会落了委屈。
她们二房有个什么?虽然理着家中的庶务,可还有一个四房盯着,也是难办,自家老爷又不争气,倒不如现在就计划起来。
至于这三房,要说没个什么谋划她可是分毫也不能相信的,总得盯着一些。
然而她此番却是打错了主意,芙蓉虽然没有父母,只身被卖进来,可也有些见识,只因着犯懒才安于躲在这院中,不曾出头。
李氏要她来做这种事,她口上笑着应了,却从来不送什么有用的消息过去。
手下的炉子热乎乎的,上头的水沸了起来,芙蓉正想要提进房内去,就看到齐子钰进了来,她笑眯眯的站起身来朝齐子钰行了礼,将壶拎在手上道:“九姑娘来找二姑娘的吧?二姑娘她正用早膳呢,说是等姑娘您一来就直接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