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实验用的兔子解剖过后,小脑都有不同程度的孔洞,虽然它们仅仅是第一次接触。
那时她便晓得,不管生活有多艰难,都不能用这些东西麻痹自己,万万不可抱着侥幸。
人人都以为自己是那个例外,却不晓得,有些东西,一旦打开,再无后路可言。
人活一世,至少要对自己负责。
将自己交付给不可掌控之力,在她眼里,难得善终。
“哪怕天天给他灌人黄,也要把瘾头断掉!”王娘子一口气把杯中水喝干,恨恨道:“当初我爹死得那般惨烈,他也是亲眼看到。若还是要抽,把他锁起来,任他去死。”
主意既定,王娘子一把铁链加锁,将王老三关在房内。
任他日夜哀嚎谩骂,亦不为其所动,只管派人按一日三餐,按时送饭。
和王府约好的日子,很快来到。
戏芙蓉的众人,收拾好行当,去了王府。
相较于裴府和朱府,王府的规模气派中规中矩,没甚特别。
守门的小厮亦不刁蛮,接到帖子后,很快便来了人,引着她们径直去了暂居的院落。
一行人刚把行当从驴车上取下,还未安置,院外头便过来一位丫鬟,请林陌前去与老夫人作伴。
王娘子瞧了一眼天色,有些担心。
向来都是她带人前去请安,还从未遇到过这般迫不及待。
“放心,娘子。”林陌拍拍她手,安抚道:“老夫人宽厚,莫娘去去就回。”
这一去,林陌半晌都未能回来。
王老夫人一见到她,满脸皱纹笑成花,连声叫小丫头给她搬椅子,放在榻前,让她靠近说话。
老夫人是个爽朗性子,林陌又有意奉承,想要跟她拉近关系。
当下两人越说越投机。
最后,老夫人嫌隔着说话,距离太远,不过瘾,硬是把她拉到榻上,抓着她的手,和她挨头接耳,亲亲热热。
“……不瞒你说,老婆子那次过去,本打算看裴府热闹,不曾想闺女儿你一出场,老婆子眼珠子都落了下来,那可真真是仙女儿下凡……”
林陌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任凭王老夫人在她耳边唾沫横飞,将她吹得天花乱坠。
“……启成曾经请过一个戏班子,他家戏唱得好,可惜都是男子……”老夫人可惜地砸吧着嘴,“男扮女相,总缺了一点味道……”
林陌脸一红,她这是沾了女主光环,开了金手指。
真要说唱戏,后世的诸位先生,才是真正的大家。其中不乏数位,男扮女装,将一身风流演绎到淋漓尽致。
“……前些日子我听启成提起,那家戏班子如今已直达宫廷,若要想再请,老婆子怕是没那个眼福。”
林陌心头一动,“不知老夫人可还记得,那戏班叫甚名?”
“大约叫万喜,还是万甚的,五六年前的事,老婆子亦记不太清楚……”
两人就着一壶清茶,几碟果子,聊了不知有多久。
直到门外小厮来传,说王大人回府,眼下正过来请安。
林陌想要告退。
老夫人拉住她的手,道:“老婆子乡野出身,府上没这么多规矩。”
“老夫人虽不拘小节,可王大人是朝中重臣,传出去对王大人不好。”
林陌笑眯眯地跟她解释。
“既如此,莫娘去屏风后躲一躲,老婆子还没听过瘾。”
王启成进来请安,见老娘心不在焉,眼睛老往屏风后瞟,奇怪道:“娘亲,屏风后藏了甚?”
王老夫人笑着道:“是个伶俐的小娘子,这不前些日子,裴府请的戏班,娘喜欢,吩咐人下了帖子。今日戏班进府,娘特地叫那小娘子过来解解闷。”
“娘既喜欢,多留戏班在府中住上几日。”
“使不得,使不得。”老夫人迭声打断,“小娘子说了,这些时日,她忙着修缮戏园。等过段日子,戏园子开张,叫娘过去瞧瞧,小娘子说那戏园新奇别致,特别有趣……”
王老夫人说得眉飞色舞,王启成立在堂下,默默听着,也不多言。
王老夫人惦记着屏风后的小娘子,很快把儿子打发出去。
王启成告辞。
林陌出来,陪老夫人又说了一会儿,见老夫人精神头乏了,还要硬撑着跟她说话,软言劝她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