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沙雕故事_作者:枕酒而眠(30)

2019-01-21 枕酒而眠

  看着自家姑姑回来了,小姑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把脸上没干的泪痕揩揩看着顾云轻:“姑姑,我爹我娘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吗?”说完眼泪又往下掉,只是没了前头的泪痕固着,流的七倒八歪的。

  顾云轻蹲下来,用双手手指刮去宋依依的眼泪,她现在心里像烧了团火,烟直往嗓子眼里冒,声音不由得变得有些哑哑的:“依依,没事的,姑姑以后护着你好不好?”

  宋依依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多年在暗阁的日子不是白待的。只是由于幼时记忆,她始终相信着她的小姑姑无论如何都总会有办法的,于是怀着隐秘的期望,盼着她回来。

  而如今希望破灭,儿时的信仰不过也只是俗世沉浮之人。小姑娘终于声嘶力竭的大哭起来。

  顾云轻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看着她,想着等她哭完了再说。

  哭泣一般是留给被保护的人的,顶梁柱可没资格哭。顾云轻明白的。

  宋依依在泪眼模糊中,看着她的小姑姑,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涌起了一丝热血,觉得她也应该担起些什么。

  小姑娘擦干眼泪,带着哭腔说:“姑姑,我……我也护着你!”

  顾云轻的眼睛有些酸,鼻子也难逃其祸。

  什么顶梁柱不许哭的傻帽规矩,老子就是想哭,你管得着吗?

  但看着自家小侄女肿的快要睁不开的眼睛,最终还是忍下了,怕自己一哭小姑娘也忍不住,哭瞎了可怎么好。

  只是感情这么一冲,把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话都冲的一干二净,啥都没剩下,顾云轻最后只好摸摸宋依依的头,轻声道:“乖,不哭。”

  纵然平时巧舌如簧的,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只剩下一嘴的石头。

  怪硬的,也怪笨的。

  管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带走了小姑娘,说是要再叮嘱一边明日丧仪的礼数。

  顾云轻又只剩一个人了。

  她走在自家的花园里头,到湖心的那个亭子中坐下,看着四周。

  顾府的主人死了,可园子里头的花还是照样开,毕竟于花草而言,他不过只是个过客,死了或者活着,没有什么区别。

  天地不会因一人之死而崩塌,就如沧海不会因蜉蝣之死而干涸。顾云轻从小学的“制道”之学,讲究的是天理与宿命,制天命而用之,顺天命而行之,只谈权宜,不讲情面。

  顾云轻当年学的时候并未经历过大喜大悲,只觉得顺从规律本就应是人之常情,如今只觉当年的自己怎么会将感情之事想的如此简单。

  少年只知欢喜不晓愁,然而少年总有一日是要长大的。

  顾云轻看着湖边的假山青石,垂柳繁盛,长长的柳枝轻拂过假山,一如昔日,无一不同。

  物是人非的痛楚忽的就摆在顾云轻面前,她终于忍不住了,伏在桌上抽泣起来。

  少年人的成长总是从护着他们的臂弯消失开始的。

  这是既定的准则,只是未免太过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永恒的爱亲亲的两个火箭炮,爱你,【撒花】

  依旧还是既定主题:打滚卖萌求点击收藏评论

  主线开始喽!大家还爱我吗?orz

  第14章 丧仪主持

  悲伤再多丧仪依旧如期而至。

  顾云烈生前虽然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但奈何并未参与科举,所以也没有一官半职傍身 ,丧仪也因此简洁了许多。

  呼名接衣等礼于几日前就已经完成,剩下给顾云轻的也就只是主持丧仪典礼的部分。

  清晨,顾云轻着黑衣,宋依依着麻布白衣,坐在正房的床边看着侍者给两个已逝之人绾头发。插发髻之笄用桑木制成,四寸长,由于没有官位,上头就雕了一些简单的花卉,不敢越制。

  侍者绾完了头发,拿着白布练帛要给逝者蒙面裹身,顾云轻忽的出声。

  “等一下,……没事继续吧。”她看着那些布帛,意识到这是她见她哥的最后一面,希望能够多看他一会儿,可她又怕万一一停就影响了她哥转世投胎,遂立马作罢。

  她一个学“制道”的本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制道”人士只信天命,而神鬼之说是不包含在天命里面的。

  但那是她的至亲,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希望她哥她嫂子下辈子能够过的好,生于太平盛世,长于富贵之家,平生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小小琐事,不必以幼年之身担起重担,不须为家中事务而辛苦操劳,困难来临就有贵人相助,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