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抬头看着我笑,“早告诉过你,肯定会好的,你还不相信!”
我一个劲地冲她傻笑,然后迫不及待地说:“兰清,快!解开我脸上的纱布!”
兰清拿过一件内衫与我穿好,“不行,夜管事说了,你脸上的纱布,至少还要在等15日才能拆掉。”
我一怔,慌忙问道:“怎么,是治不好了吗?”
兰清安慰我道:“莫瞎想,以夜管事的医术定能医的好你。我先给你穿上衣服,你让他进来,亲自问个明白,可好?”
我失神地点了点头。兰清为我穿上了一件藕色的薄夹袄,仔细端详了一番,“恩,大小刚好合适。”
我心不在焉的朝她挤出了一个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外,对站在门外守候的夜管事问道:“我脸上的纱布为何还要等那么久才能拆掉,是不是不会好了?”
那夜管事被我的风火速度吓到,先是一愣,而后摇了摇头,见我紧张地看着他,朗声说道:“姑娘大可安心,在下可以给你保证,姑娘脸上的伤不仅能好,且容貌定比以前更好!只是姑娘这右腿,怕是不会像以前一样利索了。”
我松了一口气,毁容和瘸腿非得选一个的话,我宁愿拖着瘸腿满街跑被人笑话,也不愿意顶着一张毁容的脸四处吓人。
“不过,我到时有个法子可以帮姑娘弥补右腿之不足。”那夜管事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一听,又松了一口气。真是搞不懂这人为何话说一半总爱停顿,弄的我的心一会儿上了天,一会儿又入了地的。我心内怨恨,面上却恭敬地问道:“不知夜管事说的是什么法子?”
“哦,我夜家有一门练习脚力的功夫。常人习之身轻如燕、健步如飞。我想姑娘若是习之,不说健步如飞吧,也定能赶得上普通人的脚力!不过……”
“不过什么?”我赶紧问道。
“不过姑娘不是快要走了吗?”夜管事为难地说道。
我半饷说不出话来,心如小鹿乱撞,又气又喜,脸似火烧。不想让我走,就直说好了,拐那么多的道道干吗!我余光一瞟,见兰清站在一旁,正在那捂着嘴偷笑。我面上更是挂不住了,娇嗔地瞪了夜管事一眼,转身回到屋内。
没多大一会儿,夜管事就让人送来了他手写的练功心法,我急于求成,日夜钻研,半月时间飞一般转眼而过。
我端坐在铜镜前,不安地等着兰清为我取下罩在我脸上的最后一层束缚。“啊”我尖声惊叫了起来。
我怔怔看着镜中的自己,皮肤如玉般晶莹透白,竟无一顶点儿受过伤的痕迹。鼻子虽还是那个鼻子,嘴仍是那个嘴,脸型和眼睛与先前已判若两人。先前锦儿是那种略带婴儿肥的小圆脸,可如今呈现在我眼前的却是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型。还有这眼睛居然变得如安若松一样的凤眼,只是比他的更加狐媚娇艳一些。眉心正中也生生多出了一粒红痣。
我抬手想揉揉眼睛,看清楚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兰清慌忙拉住我的手,“还不能如此乱动的。”我对上她含笑的眼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兰清看了我半天,正经说道:“以后这世上就再无唐初锦了,只有白淇!这是大爷送你的礼物!”
我浑身一颤,“那他现在究竟在何处?”
兰清温柔的冲我一笑,“不是说了吗!大爷要到年底才能回呢!”
我始终不曾相信过兰清的说词,忽的想起了什么,问道:“咦!怎么未见夜管事?”
兰清一愣,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哦。这几天庄内事物繁忙,夜管事无暇□,不过已经差人来传过话了。他说了啊淇你的伤势已无大碍,再安心静养些时日就更好了。”
兰清说的无懈可击,可我仍是不相信,连我自己也说不出自己在怀疑些什么,于是我决定去找那夜管事探个究竟。我叫兰清去给我取些纸墨,待她一出园子,我便乘机溜了出来。
诺大的山庄内,荒草丛生不说,我一路走来竟未见一人。突然想起,我在园内养伤的这许多天,除了兰清和夜管事,我只见过两人,一个是偶尔给我送饭的小丫头,另一个就是跟在夜管事身后的小厮,先前我还以为是怕人多妨碍我静养。
我边想边胡乱走着,绕过后堂,穿过花园,走过假山。我越走心越乱,越走越心慌,眼见前方一片墨绿的竹林,我想也没想就一头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