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看他:“一枚顶好的珠钗换一把普通的铁剑自是划不来的,那一枚珠钗换两把剑又如何?”说完,我的眼睛瞄向了他的佩剑。
他“铮”一声抽出剑来,架在我的脖子上,厉声威胁道:“快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剑是怎么来的?锦儿姐姐是不是在你手中?”
我紧绷的心骤然放松下来,我猜中了,他果然是小达,他口中的先生也应该就是白先生吧!那他们抓我的目的也许和我去梅家目的如出一辙!
我清清嗓子道:“见了你们的先生,我自然会说的!”
小达冲着旁边的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迟疑了一下,才朝外跑去。我看着小达戒备中带着仇恨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若知晓自己心中念念不忘的锦儿姐姐,现如今就在他的眼前,又该作何感想呢?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一身蓝色儒雅长衫,却脸蒙黑巾,不伦不类的白先生走进了草舍。待他立定,还未开口。我抢先一步责问道:“先生,你说我若没有按时出现在梅家,那安若玺的处境是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
白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眯着眼睛看着我。我也不回避,他看了半天,将信将疑地问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呢?”
我料定他会如此发问,微微一笑,话中有话道:“我昔日重伤之时,全凭先生妙手。如今重伤初愈,能活过来已实属万幸,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呢?”
白先生一听此话,更是迷惑了,上前两步,松开了捆住我双手的绳索,一手轻搭在我脉门之上。
我看着紧握长剑,死盯着我,一眨也不眨眼的小达,打趣道:“安家十三式你练到第几式了?”
小达顿时红了脸,一挥剑道:“你管我练到第几式了!我再怎么不济,也比你强,你怕是连见都没见过吧!”
白先生撤下了放在我脉门上的手,回头瞪了小达一眼,然后转回头对我道:“这世上之事,真乃千奇百怪,变化无常啊!公子虽重伤已愈,却又沾染了不知名的疑难杂症。老朽虽无其他本事,但是医治这种疑难杂症却是手到擒来,诊金百两,公子可愿出的?”
一旁的阿达,想也没想,惊叫道:“先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白先生头也不回,恼怒道:“师傅治病,哪有徒弟多嘴的!给我滚到门边,不许偷看,也不许偷听!”
小达生气的跺跺脚,跑到门边一蹲,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小达不满的狠狠剜了我一眼。
那白先生见小达走远,低声厉问:“我只问你,那安若松现在去了什么地方?可是他让你去梅家的?你们约在什么地方汇合?”
我皱了皱眉头,不满地反问他:“你莫不是以为是安若松害了安若玺?”
白先生冷哼道:“自是他和梅家串通一气,图谋安家财势!他本就是夜家的继承人,而若玺是安家的继承人,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他却偏偏要与若玺争来争去的,以此足见了他的狼子野心!我叫人蹲守在明城夜家,却从未见过他的身影,若不是心虚有鬼,又为何要藏匿行踪?”
我怒喝一声,“够了!已入黄土之人,岂容你这样无中生有呼来骂去!”
白先生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看着我。
我深吸了几口气,稳住情绪,沉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此次前去梅家就是想弄清楚真相,以还他们的清白!”
白先生半信半疑,紧锁着眉头沉思不语。
就在这时,门外闯入一人道:“不好了,那夜家的家丁寻过来了!”
小达一听,从门边跑了过来,挥剑就要砍我。白先生喝住了他,拉起他便往外走,将他推出门后,扭过头对我道:“我暂且相信你,过些日子我会再找机会见你!若是你说的与做的不相同,到时就是你的死期。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听夫人的话将你……!”
我惊问:“你说什么?”
可那白先生已出了房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与此同时,门外又响起了话语声。
夜白第一个冲进了草舍,见我正傻傻的盯着屋外,怯怯问道:“少庄主,你可安好?”
我回过神来,点点头,叹了口气。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想让我活,先是安若松,后来又是梅秋水,现在又多出个安夫人,我无奈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