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带的是附属科目,这相对轻松。偶尔会去帮大班老师们带小朋友,或者闲暇时去旁听其他老师的课程,遇上不感兴趣的内容,也会走神,微微扭头看梧桐叶随风轻轻颤动,光影在时光里斑驳,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还有无限的时间可以浪费。
真的可以假装吗?真的忘记了吗?
已经过去很久了。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没有人提起以前,见不到那个人,找不到与他有关的联系,感觉情感在慢慢褪色。五彩斑斓的光影打在我心里,那里仍然只有灰色,不再艳丽,但也不再有黑暗。
也许,所有的至死不渝都是可以淡忘的,所有的撕心裂肺也是可以消减的。
每天面对单纯的孩子,幼嫩的语言,心里渐渐地也亮起了小明媚,和他们在一起很快乐。但因为他们的顽皮也有些劳心。第四排那个小胖子,让他老老实实地坐好,能安安静静坐三分钟是极限,他不是抢同桌的橡皮,就是抓前排小女生的马尾,我批评他一句,他能跳起来反驳三句,我常常被他气的无能为力,有时也觉得好笑。
眼前和一切与以前都大相径庭,我觉得很快乐,再回首以前,似乎也不觉得痛苦了,甚至是怀念,为什么那不堪回首的三年总在无端蹿入我脑海呢?
我隐藏的很深,连我都以为真的忘了,可是不知为何梦境最近却时时提醒我,我已经很长时间不会再梦见他。
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他带我爬山,一路上我都看不清他的脸,却没有惊惧,只顾着兴奋,撒娇地叫嚷着累,让他背我,他便背着我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山路陡峭,雾霭重重,云烟从谷底升起,侧边即是悬崖,我从他后背下来望向谷底,白雾茫茫,深不见底。未退回身,他竟已经站在我身后,突然伸出手一把将我推向谷底。坠落的那一刻,我终于看清他的表情,唇角绽开一抹微妙的笑,拍了拍手中的灰尘,一副终于丢掉了弃若敝屣的东西……
惊醒后,头很疼,昏昏沉沉的内心却很平静,只是奇怪,我知道梦都是假的,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在他心中我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这是他的原话,我一直很相信。
可是我却睡不着了,我害怕深夜醒来。白天,一切念想都尽量沉睡;夜晚,它却从黑暗中醒来,疯狂滋长。如果用眼泪把一切都回忆,等到眼泪流干,还能重新来过吗?或者能将一切遗忘吗?我们之间最疼痛的是,彼此还没有厌倦,却不得不分散了。
不知道他过的怎样,还好吗?快乐吗?他曾说我是他的美好,他又有属于自己的美好了吗?
我从来都不愿意承认,我是真很想他。
陈默打电话从不会提起他,他们有业务往来,肯定会见面,可是他不提,我也问不出口。分手后,他被我控制成了禁忌。
可是脑袋里仍有很多情绪,好像有千万根丝线纠缠一起,每一根都是源头,却怎样都解不开,绕不开,抽不走与他有关的情绪。我想念他,想念他曾看向我的眼睛。那么深邃且深沉的眼睛,世上还有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吗?
有时候拿出日记本,想要写下什么,可是看到封面我又没有翻开的勇气,这里面有我曾经的工作笔记,有与他相关的心事,还有那幅会议上描绘的他的画像。当时并没有画完就被他发现,事后我再也没有继续描下去的灵气,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一种残缺的美……
我想到要回公司的那天,其实只是为了这个笔记本,那天如果我听话一点,如果我没有回公司,也许就不会被林太太发现,也许就不会那么快结束,也许……也许,再多也许,该到来的总是会到来,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逃不掉的。
天意早已经注定,我与他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如这幅肖像,无法完整,没有结局。
我忍不住翻开他的画像,轻轻抚摸纸上他的轮廓,泪水又一滴滴滑落……我是真的很爱你……
夏季持续地闷热,知了栖在树上吱——吱叫个不停,生活了那么久的家乡,却在一天接一天的蝉鸣中,莫名地有了一种厌燥之意。
我怎么就变了?是左邻右舍都特意关心我的终身大事?还是父母开始暗示或者明示我要接受相亲?才26岁,单身就是一种罪吗?
难得我真的要接受那种生活,与一个没有太多感情的人结婚、生子。没有期待,没有惊艳,没到七年之痒就对婚姻麻木成一部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