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垦朗声笑道:“原来皇帝竟然比不上林冲!”
☆、天涯沦落人
夜,深夜,飘着零星雪花的深夜。
对某些人来说,这是个令人无比兴奋的夜,但对某些人来说,这个夜晚却如此的黑暗漫长。
朱承继捧着一杯香茗向林冲问道:“二弟,难道你真的不想成为一国之君,享受那无与伦比的权利。”
林冲呵呵笑道:“我宁愿帮你和母亲完成心愿后,还做回原来的林冲,你当上皇帝后,也最好莫要给我封什么王爷。”
朱承继皱眉道:“如果我做了皇帝,而你却不做王爷,娘又怎么会同意?!”
林冲沉吟道:“难道我们的一辈子都要为娘而活吗?娘的一辈子又是为谁而活呢?”
沉默,冗长的沉默。
冗长的沉默终被宋山河的大喊声叫破。
宋山河大吼道:“那个皇帝不见了!”
几人又重新聚在一处,大家的目光盯在流年身上,流年苦笑道:“瞪着我也没用,我手脚还被捆着,又怎么能帮皇帝逃跑?”
李文垦的巴掌啪的一声打在流年的脸上,落下红红的五指印,流年的嘴角渗出红色的鲜血。
李文垦道:“就凭你这副嘴脸,我没用风雷掌打你已是轻恕了。”
流年的脸上依旧浮着笑意,带血的笑容现在红肿的脸上显得有些狞狰。
大家依旧在想明德皇帝是如何逃出这层层布防的尚书府的。
林冲忽然坐起来,双眼看着宋山河说道:“我爹爹生前说过你是一个非常会赌的人,即使你只有一两银子,你也要掰成两半,大小各押上一份。”
宋山河呵呵的笑道:“我的黔驴之计,说出来倒惹大家取笑了。”
朱承继道:“想必你做人处事,也是习惯大小各押一份!”
宋山河脸上浮起一丝假笑道:“这又从何说起!”
朱承继道:“从你放走明德皇帝说起!”
宋山河沉默了,并不是他不想狡辩,而是面对一种比自己聪明一百倍的人,狡辩越多,只会漏洞百出。
明德皇帝走在凄冷的街上,启明星刚刚悬在正天。
明德皇帝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忽然有一个擦着茉莉香粉的姑娘叫住了他。
擦茉莉香粉的姑娘拦在明德皇帝面前,冻的红肿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很甜的笑容道:“我叫雨浓,大爷,天还未亮,正好我那里歇歇,只需要一两银子,很划算,你说是不是?”
明德皇帝抬头看了雨浓一眼,雨浓的名字虽然不错,但人却姿色平凡,但是她的身材很好。
也许雨浓也知道自己的脸面长的不够出色,所以才用茉莉香粉把脸涂抹的像一个人偶的脸。雨浓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在身材上,所以在零星飘雪的夜里,她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衣服,一个人要想卖,便要让买的人看到他值得花钱的地方,在这方面,雨浓还不算笨。
明德皇帝本想甩开雨浓的手,告诉她,自己三宫六院里扫落叶的宫娥都比她要漂亮许多,可是他看着雨浓在风中打颤的身体,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雨浓还在招徕生意,她搓着手说道:“楼子里的姑娘,你出一两银子,她只陪你喝一碗茶,要听一支曲儿至少要花二两银子,你现在出一两银子,我就可以喝曲儿给你听。”
明德皇帝问道:“难道你不是楼子里的人出来招徕生意的?”
雨浓的笑容变的凄楚起来,她说道:“我并不那里的人,也不会到那里去,我有正经的工作,我原是玉壶居唱曲儿的,那里的一个恶少想霸占我,我不从,他便不准我再到那里唱曲儿,我爹去和他争执,被他打断了腿,现在还趟在家里,他已经饿了两天了,所以,所以,我只是迫不得以才出来做这种生意的。”
明德皇帝从没想过在自己的治下,竟然还有这样悲惨的事情在发生,他从荷包里里摸出一两银子递到雨浓手上。
明德皇帝看看荷包里只剩的一两银子,这便意味着分给这可怜的姑娘一半的财产后,他走向京城的漫长路上,便不能吃有馅的包子,只能吃馒头了。他心里并不愿埋怨什么,如果那位宋壮士不对自己施以援手的话,他现在也许已经在被带往刑场的路上了。
明德皇帝正想离开,却发现雨浓的手正扯着自己的衣角,她说道:“我不是乞丐,我不白收你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