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打击人了吧。我这么喜欢你,连你的影子都觉得好看,你怎么就看不到我一个优点?”
“你有优点,但不是我喜欢的。”
刚说完他的双手便加了力道,遭遇怒视,眼波反而更显柔情。
“那你看着我。好好看一看,我的眼睛好看吗?”
他的眼睛很大,双眼皮很深,宛如两潭倒映星辉的清波,诱人探寻。
她想她的脸一定红成了猪血,幸好有夜幕遮羞,还能强装冷酷。
“不错,挺好看的。”
他听了更委屈:“那你为什么不喜欢?”
“你看谁都脉脉含情的,这叫桃花眼,是花花公子的特征。”
“那我以后只对你脉脉含情,看别人都用死鱼眼。”
她正质疑这男人是不是经过了事前排演,又听他展开第二轮套路。
“你再看我的嘴,好看吗?”
他的唇形很精致,笑起来嘴角有弯弯的小括弧,特别甜蜜可爱。
她装腔作势地淡定:“也不错。”
“那你怎么也不喜欢。”
“总是油嘴滑舌,要不就甜言蜜语,感觉太不稳重。”
“那我以后沉默寡言,等到你想听甜言蜜语时再一次让你听个够。”
她臊得起了鸡皮疙瘩,刚有挣扎的趋势又被他抓紧。
“你干嘛老躲着我,怕我看见你脸上的皱眉吗?你一点都不老,人的皮肤像布料,皱纹就是布料上的花纹,那些油光水滑的女人都是化学制品泡出来的,远不如自然的好看。”
他的温柔似火焰,再不躲开就要皮开肉绽,她狠狠一推,怒哮:“行了,你别想对我玩这种幼稚的花招,我不会上当的!”
他的神情转而苦恼:“你看你一开始就对我戒心这么重,我的真情实感都被你当成了花招伎俩,这样我怎么能走进你的心?”
“那里本来就是你不该去的地方,我已经挂好了禁止入内的标志,你还要擅闯,我就只能强行驱逐了。”
“你要怎么驱逐我?”
“从明天,不从现在开始除了工作别再接近我,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样只保持最基本的同事关系。”
“我说了我做不到!”
“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她不敢逗留,拔腿暴走,他识相地没再追逐,在身后大声呼喊:“郝所,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真的真的非常喜欢!郝质华,我爱你!”
喊声似刺客追来,她越走越快,恨不得插翅飞走,逃上地铁马上掏出手机删掉他的微信,像切除了一块有癌变风险的肿瘤,以此寻求安稳,可惜未能如愿。
回家的独行变得格外凄凉,初十的月亮如白面摊的饼,被人掰了一块,她的心也缺了一角,老是摇摆失衡,每迈出一步就想叹气,不知如何处理这矛盾的心情。
快到家门时那人来电搅扰,质问她为何删除他的微信。
她匆忙穿上盔甲,冷声回复:“为了跟你保持距离。”
“你太狠心了,知道刚才我发现被你删号以后有多难过吗?你简直是在拿刀子捅我的心窝。”
“真抱歉,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再好的医生也不能缝合我内心的创伤。”
“那就送你一盒创可贴吧。”
“你忍心让我每天揣着伤痛过活吗?我不记得你是这么残忍的人啊,郝所。”
“那是因为你对我认识不足,我这人相当残忍,尤其是对待这种事。”
她持续无情地打击,一半是在发泄焦躁。他不愠不怒,菩萨似的同她周旋。
“没关系,我已经做好被你蹂、躏的准备,你就尽情对我狠心吧,我会挺住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赖皮?”
“这不是赖皮是坚持,我等了三十年才等到怦然心动的对象,怎么能放弃呢?”
“相信我吧,你心动的不是时候,更找错了对象。”
“你就别误导我了,我可没那么好骗,郝所,我很确定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我绝不会错过。”
“你有病!”
她招架不住怒骂挂机,大口大口深呼吸,给狂跳的心输送氧气,身后突然冒出父亲的召唤,吓得她心跳骤停。
“质华,这电话是谁打来的?你在跟谁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