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理相当于联合国的宪章,在豪强眼中如同废纸,金永继鄙夷地挥挥手,似在驱赶败军之将。
“我不想跟你这个书呆子深说,我不是上帝,只能维护自己人的利益,谁跟着我干,我就得让他们有肉吃有酒喝,这是我这个带头人的责任和目标。至于外人怎么样,统统跟我没关系。举个例子,当年布什派兵打伊拉克,他管过中东平民死活吗?但是他保障了美国的利益,就照样是美国人民心目中的好总统。人类社会是由利益集团组成的,什么天下大同,都是不切实际的空谈,骗骗底层的蠢货给他们幻想,让他们听话。你好歹是上流阶级出身,怎么跟他们一样傻逼?”
景怡怒极失语,三观不合,再多话就是浪费彼此的口舌,他起身快步离去,刚走到电梯口,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追来,将他强行拖拽至一间无人的办公室,七手八脚脱衣搜查。
景怡秀才遇狂匪,打不过,说不通,反抗中金永继优哉游哉开门进来,景怡见了他两眼如针扎,怒吼:“金永继,你想干什么?还不叫他们住手!”
金永继笑道:“别紧张,我就想图个心安,看你身上有没有不该带的东西。”
生意场上常有窃听泄密事件,他早已养成猎犬般的谨慎,昨晚被灿灿钻了空子,今天更要高度戒备。老板现场监督,爪牙不敢松懈,硬是扒光景怡的衣裤,连内裤袜子也翻过来查了个遍,没找到可疑装置才将衣服还给他。
奇辱加身,景怡拢上长裤扑过去揍那匪头,被两个身强力壮的鹰犬死死按住。
“你太过分了!简直是恶棍!”
他恨不得吐血喷他,金永继却笑得神清气爽:“我还没做过分的事呢,你就急了。”,他伸手拍拍景怡愤怒抽搐的脸庞,看他的眼神和看那不成器的亲弟弟没两样,全是轻蔑不屑。
“胆子这么小,那就老实点,要是坏了我的好事,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过分。”
景怡顶着晦气回医院上班,思索如何对付那伙恶棍,下午一份匿名快递送达他手中,里面竟是千金和灿灿当日的偷拍照,近距离的写真上画满血红的大叉,有如一把把刀架在了他的心房。
货真价实的杀气实出预料,他又急又怒地联系胁迫者,金永继的手机无人接听,过了片刻他的助理来电,声称董事长近期会议频繁,不方便接电话,有事先预约,他会安排时间见面。
这老奸巨猾的混蛋明显竖起了警戒线,景怡不敢再贸然行动,遇上这一特殊险情,他能想到的求助对象就是父母,赶忙打电话向母亲汇报了整件事。
母亲也很焦急,责备:“你太大意了,怎么能直接跟他摊牌呢,还没想好对策就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这是很愚蠢的做法。”
景怡心知困局源于他对堂兄的误判,歉疚道:“对不起妈妈,我没想到金永继这么坏,我以为二叔二婶的死多少会让他反省,可他没有一点愧疚,还比二叔当年更过分。”
母亲叹气:“你看他接手集团以后的所作所为就能想到了,你这孩子还是没经历过风浪,不知道人心险恶,想做好人必须比坏人更狡猾,不然怎么能对付他们?”
“那现在该怎么办?您和爸爸有办法阻止他吗?”
“如果今天你教灿灿去稳住他,然后自己假装不知情,再去清泉散布他们围标的消息,他们的阴谋就能不攻自破。现在你打草惊蛇,已经被他锁定了,一举一动都在他监视下,很难采取有效措施,还会被他报复。”
“他今天用千金和灿灿威胁我,您说他会那么丧心病狂,连亲戚都加害吗?”
“那可是几百亿的暴利啊孩子,你觉得像他那种唯利是图的人会收手吗?挡他的财路他会六亲不认的。”
母亲的结论是准确的,让他想起《资本论》里的一句话:“资本逐利性是指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得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
贪欲是张着血盆大口的蟒蛇,良心、感情不过是包裹鸡蛋的壳。
母亲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要与父亲商议,让他耐心等消息。景怡束手,只好拿同样的话安抚灿灿,父子心照不宣地忍受煎熬,两天后父亲发来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