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辈们打过招呼后又问他:“大哥怎么改头换面了,要去谈业务?”
秀明穿着一件黑色华伦天奴polo衫,与往常的民工扮相迥异。
珍珠代父说明:“这衣服是星期天我陪妈妈去百盛购物中心买的,打折以后1500,是爸爸有史以来最贵的一件衣服。”
秀明在个人吃穿方面奉行节俭,对此事很介怀,扯起衣襟说:“1500,我瞧着跟几十块的地摊货没区别,说了好几次别买别买,你妈偏不听,就会花冤枉钱。”
他得了好处发牢骚,美帆忍不住替佳音抱不平:“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佳音为了给你买件像样点的衣服,自己省吃俭用,你可不能辜负她的心意啊。”
他没来得及辩解,先听妻子自嘲:“干嘛跟他说这些,是我自作多情了,狗给老虎挠痒痒,好心没好报很正常。”
她一招惹,秀明昨晚守空房的怨怒复发了,闷声说:“你这比喻不错,我是老虎,不过虎落平阳被犬欺。”
佳音抬眼的速度像拔刀,差点按捺不住。
贵和忙朝珍珠递眼色,小丫头机灵地上前搂住父亲脖子,以撒娇缓和气氛:“爸爸,我懂您的心情,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依我看这话只配给那些相貌平平的人做参考。我爸爸又高又帅,龙眉凤目英姿飒爽,在您的颜值烘托下,不管什么样的破烂衣服都出彩,穿着打扮对您来说特别多余。”
胜利听得背上起鸡皮,讥刺:“你可真能干,骑马不带鞭子,猛拍马屁。”
珍珠还他一个鬼脸:“我哪里拍马屁啦,爸爸本来就帅,镇上的老人家都这么夸他,说一个人上辈子不知做过多少好事才能托生成他这种长相,要我说,爸爸不是人……”
被众人惊怪瞪视,她黠笑着完成套路:“是天神下凡,所以才长着一张神颜。”
景怡走入笑声的花园,笑问:“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
灿灿报告:“爸爸,珍珠姐姐说大舅是神。”
他假笑迎合:“说得好,说得好。”,暗暗给画面配音:“那瘟神也是神嘛。”
美帆爱死侄女的巧嘴,笑眯眯问她:“照这么说,凡是相貌出众的人都是神仙转世了?”
珍珠不负抬爱,用力点头:“对呀对呀,不止爸爸,我们家还有好几位呢。二婶是散花仙,二叔是文曲星,三叔是智多星,姑父是金童,姑姑是玉女。”
美帆如饮蜜糖,催她夸夸佳音。
景怡敏捷接话:“不用她说我们也知道,大嫂是观音菩萨在世,珍珠就是她驾前的奉香龙女。”
风趣赢得广泛好评,只有秀明怨他抢戏,嘲讽:“他这人就是煮熟的鸭子,只剩嘴巴好使。”
不管怎么说,昨晚的不愉快已得到彻底修复,千金拍拍手招呼:“大家都听我说,我要为灿灿他爸平反。昨晚他不是故意无视我的,而是因为医院里出了大事故,导致他整个人不在状态。”
珍珠等人暗笑她自以为是,但都好奇景怡昨日的遭遇,纷纷认真倾听,讨论欲都被这一离奇意外激活了。
美帆先指责那咬人的病患:“这人怎么这样啊,就算自己遭遇不幸,也不能拿无辜者撒气吧。他这不是存心拉那位护士小姐陪葬吗?”
珍珠称赞景怡警惕性高,问他如何看出那青年有艾滋。
景怡说:“现在的住院病人都得做血液检查,什么肝炎梅毒艾滋狂犬病总共有八项。这个病人是从急诊转过来的,检测报告还没来得及出。我是看他和陪护他的那个老男人关系暧昧才想到的。他们这个群体是艾滋病的高发区,医院里经常遇到。对了,据说那老男人还是有妇之夫,我估计他老婆八成也被感染了,搞不好还蒙在鼓里。”
美帆更气愤了:“天哪,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为什么还和女人结婚,这太荒唐了。”
“岂止荒唐,就是谋财害命。”
景怡当真气得不轻,顺势扯起八卦:“我们科室以前有位女大夫,人品一流,医术也好,因为早年学习工作太忙耽误了个人问题,到三十三岁才经人介绍嫁给一个音乐老师。谁知那男的是个同性恋,为了向父母交差,隐瞒自身性取向和我那同事结婚,婚前装得多情体贴,婚后马上撕破伪装,对妻子无比冷漠,并且时常谩骂侮辱。我同事生性单纯,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和折磨,不久精神失常,工作丢了,人也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