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和怕郝质华尴尬,大声招呼:“二哥,你回来了。”
赛亮充耳不闻,美帆忙赶去拉住丈夫:“人家在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一声不吭的。”
轻柔问候换来赛亮铁锤般的瞪视,她一时胆寒,接连倒退了两三步。
佳音敏捷卡位,上前提醒:“小亮,郝所长来了,就是贵和的女朋友。”
赛亮这才察觉情势,被迫退回来见客,但只是点了点头,问了声好便告辞走人,显而易见的敷衍。
郝质华不明白这二哥为何这种态度,感到困惑难安,其余人脸上也挂不住,贵和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冲上楼找赛亮大吵一架。
到了饭桌上,家人们合围坐定,珍珠见还少了一个人,问美帆:“二叔不来吃饭吗?”
美帆的脸从刚才起就没退烧,见丈夫迟迟不来更烫了,忙跑去二楼。赛亮在书房里呆坐,提包手机胡乱扔在一旁,状态很是萎靡。
“你怎么还坐着,家里人都在等你吃饭呢。”
“我不想吃。”
他的语气也很倦怠,立刻引起猜疑,她靠近两步说:“不想吃也得下去露个脸啊,郝所还在呢。”
她只是将手轻轻搭在他肩头,绝不会造成任何不适感,竟又被他吃人的眼神咬了一口。
“你觉得我现在的脸色好看吗?不怕我下去招人烦?”
丈夫性子不算温柔,但这样骇人的狂躁也是少见,她缩手惊怪:“你怎么了,为什么无缘无故发脾气?”
赛亮拒绝回答,用力挥手驱赶:“走吧,别理我。”
贵客临门,美帆不能与之争执,吞声饮恨回到厨房,听千金询问还得帮那坏蛋文过饰非。
“他说他没胃口,不想吃。”
“没胃口就连面都不露吗?他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姑子的不满很具代表性,美帆替丈夫羞愧,苦闷支应:“我跟他说了,可他说他真的吃不下。”
千金气得要上楼拿人,被景怡阻止。
“他肯定有他的原因,你就别去打扰了,有我们在还不够热闹吗?”
秀明也知道不能当着客人起内讧,说:“是啊,反正他也不爱说话,来不来无所谓。郝所,你别见怪,多吃点菜。”
郝质华识大体,不会为此动怒,贵和却很生气,他从没给二哥添过麻烦,也没欠他什么情,女朋友初次上门,他却甩别人冷脸,就算不是存心滋事,也是目中无人的铁证,非找他说个公道。
饭后,郝质华适时向主人们辞行,贵和送她去地铁站,路上牵着她的手歉意道:“今天真对不起,我二哥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神经,他总是这么自我,没一点集体观念,家里人都骂他是怪胎。”
郝质华笑微微晃了晃他们交握的手:“不要紧,这是小事,我不会介意的。”
他登时喜眉笑眼:“就知道你宽宏大量,我真是爱死你了。”
她听了却一下子板起脸来:“我只说不介意你二哥的事,不包括其他的。”
他装傻:“其他什么啊?”
“上次你的肋骨究竟是怎么弄断的?”
“这、这个……嘿嘿,过去的事就不用计较了吧。”
她含笑咬牙:“你那么早就开始耍我了,究竟还对我使过哪些诡计?”
唬得他停步求饶:“绝对没有,那时我是迫不得已,怕你打死我才用苦肉计求生的。”
“你胆子这么小?我怎么觉得你皮糙肉厚,刀枪不入呢?”
“那是因为后来我爱上你了,求爱的最高境界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我心中有爱,枪林弹雨也不怕。”
贵和挨了她一记棉花拳,怯意顿消,握住她的双手认真求问:“质华,家里想让我尽快办婚事,你什么时候带我上你家拜访你父母啊?”
郝质华微露愧色:“我还没跟他们说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啊?”
他的期待令她犯难,上次失败的婚姻在她是一步失足,伤筋动骨,父母也是一朝落水,十年心寒,若知道她找了个比前夫更年轻的对象必然极力反对。
贵和也明白有去年那次醉酒和与江思媛相亲这两件事在,他给郝家二老的印象估计不太好,很体量郝质华的苦恼,安慰:“没事,你别急,我知道你有顾虑,会耐心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