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帆欣慰喜赞:“你这孩子真懂事啊,有你在,你妈妈这辈子绝不会受苦的。”
尽管这时嫉妒小姑子太不厚道,她还是没能忍住,真想折寿二十年换一个孩子,有这外甥一半聪明就够了。
珍珠却替表弟担心:“灿灿,你就不怕你爸爸给你找个后妈,再生几个弟弟妹妹,到时你的地位会受威胁,没准就做不成金家的继承人了。”
灿灿淡定耸肩:“真是那样大不了玩宅斗啰,我在电视剧里看过一点这种类别的把戏,都很小儿科,难不倒我的。”
说完也学母亲的样去卧室躲清静,剩二婶表姐惊叹议论了好些时候。
美帆担心千金,要留下守候,珍珠让英勇作陪,下楼时听到父亲和三叔正激烈吵闹。
“这事全怪大哥,谁让你当初逼景怡哥立那种保证,现在千金真的离了婚,你心里舒坦了!”
“那都是老金找的借口,关我什么事!”
“你不搞事,他哪儿来的借口!大哥,你总是这样无事生非,挑起争端,这次也是,要不是你那天当街殴打景怡哥,把事情闹这么大,他的仇家也不会找上千金,把局面搞僵!都说四十不惑,女儿都上高中了,你还活得像个二愣子,不觉得羞耻吗”
千金离婚,贵和受的打击比她还重,妹妹没领教过的人世疾苦他都懂,想到她今后将会面对的艰辛困难,他就忍不住捶胸顿足,将堆积过剩又不能消化的压力抛向大哥。
秀明明火比他旺,经不起他再添油加柴,推开妻子要揍人。
“你说谁二愣子?妹妹被人坑了,你不跟我们一致对外,还反过来缠着我闹,是我逼着他们俩离婚的吗?你是不是怕千金以后拖累你?我跟你说,往后她的开销我负责,不用你们几个掏一分钱!”
“我求你别闹了,真想家里都乱套吗?”
佳音用后背挡住丈夫,面向贵和苦劝:“贵和,你消消气,你大哥心里也不好受,你别跟他吵了行吗?”
贵和这回连她的面子都不愿给了,指着大哥开怀詈责:“大嫂,大哥这性子也只有你能忍受,他就是跟爸住的时间太长了,凡事都依靠爸做主,自己从不动脑子,思想一点都不成熟。亏他还好意思说千金是小孩子,我看他跟千金就是半斤八两!”
他似一枚熊熊的燃、烧、弹冲上楼去,吓得珍珠慌忙让道,险些从楼梯上摔下来,赶到客厅,父亲已被母亲拖进了卧室。
秀明被迫坐下,拍着床沿叫嚷:“老三太混账了,有种去教训姓金的啊,冲我撒什么气。”
佳音也快跟他吵起来:“你是他大哥,他心里难受不冲你发火还能冲着外人?”
“我还一肚子火呢,凭什么做他的出气筒?”
“一家人不就是这样吗?因为是亲人,被伤害也能原谅,所以才时常相互发泄情绪,你连这个都不懂?”
“那你怎么不让我发泄一下情绪?还粗声大气教训我?”
“我平时忍得还不够多吗?那好,你现在再拿我撒气吧,我忍着。”
佳音背对他坐下,任人宰割的姿态下是一触即发的威胁,秀明很快怂了,抱头滚到床上。
“我真的要疯了,疯了!爸耶,您真不该走得那么早啊!”
此刻想必全家人都在怀念父亲,也都体会到:要当好一个家的领头羊是多么的艰难。
贵和夜里两三点还睡不着,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起床第一件事是去三楼看妹妹。推开卧室门,见床铺齐整,了无人踪,忙转到外甥的房间,灿灿还在熟睡,八成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
他登时心慌,跑下楼去问两位正在做饭的嫂嫂,她们都以为她还没起床。
“我刚去她屋里,她床上没人。”
“灿灿呢?”
“灿灿还在睡觉。”
秀明父女也正好走来,听到这骇人的消息,齐刷刷往门外跑,你推我挤地出了院门,见身着运动服的千金步姿矫健地从巷口小跑而来,对他们奇道:“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秀明严厉反问:“大清早你跑哪儿去了?”
“我去晨练,待会儿要去跟金景怡离婚,锻炼一下人会精神点。”
贵和认为妹妹的反应不太正常,忧心问候:“千金你不要紧吧?”
美帆也表示担忧:“你别硬撑着啊,伤心的时候逞强会更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