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在刷牙的时候舍友还笑着调侃我说昨晚睡得真死,说蒋楠来宿舍玩又叫了我都叫不醒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知道我昨晚装睡了,所以故意嘲笑我还是怎样。我脸红了,尴尬心虚得无言以对。
幸好,我那天就结算工资回家可以不用去上班面对她了。那天,我领到了属于我的那一份劳动所得的辛苦血汗钱,拥有了我人生中的第一笔大钱,是现金。那时候,那工厂都是直接发现金的,3000多块,我忘记了具体的数额。现在想想当时真应该把具体的数额记下来纪念,没有记下来还真是有点遗憾。我是暑假工,工厂里还有很多和我一样身份的人,不能对外说,上面有人下来检查我们就都得躲起来不能上班,但我们和工厂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工厂里给我们这群暑假工按小时算工资,正式工也就是年龄合乎法定年龄进工厂工作的人说我们被厂里剥削了,实际上的工资比按小时的高,但对于我们这群算是“偷渡”进去的,我们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为了挣到钱没有底气和勇气去讨价还价。我们暑假工的工资中间没有结算过,都是走的时候一次性结清的。那时的我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几百块钱对于我来说就已经非常有钱了,所以一次性领到手的3000多块钱对我来说真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大钱了,一张张粉红色的一百块钱叠在一起,从会计那灵活的手中算好,然后我签完字,钱就到了我的手中,我激动得眼睛都发直发热发红起来。从工厂到我亲戚家不出500米的路程,我的脸很烫,心直跳,腿发软,手指颤抖地捂着口袋里的钱,害怕钱掉了,又害怕有人在大白天下公然抢我的劫。身怀“巨款”的我像仓皇逃窜的小偷一路狂跑回到我亲戚家。回家之前,我亲戚担心我把辛苦的血汗钱弄掉了,特意抽出时间带我到附近的银行把钱存好。
我在录取通知书上给出的日期期限的最后一天去了学校办手续。那一天,我爸爸出去工作没有在家,我妈妈坐不了车也舍不得出那个车费,我就在吃完我妈妈特意早起给我准备的好饭菜后,一个人穿上用打工的钱来买的新运动服背上行囊孤零零的踏上了高中之路。
我也不知道木讷寡言的我怎么就给了我妈妈强大的信任心,我之前都没怎么坐过车去过哪里,她就非常相信并且放心十足地让我一个人坐车直接出省。我都不知道我的高中怎样去,她也很放心地让我一个人去。
我之前因为参加英语竞赛和运动会去过几次县城,因为运动会我还去过一次我所要上的高中,但都是学校安排车子接送的还有学校老师的带领下去的,我对县城可以说完全不熟,对我将要上的高中也不熟。我是一路问到学校的。
坐上直往县城的班车,先问司机师傅到我高中要在哪个车站下车比较近。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下了车,司机师傅好心跟我说该怎样走怎样走。我根据司机师傅的指引下,顶着大太阳左右张望的走,还保持着对司机师傅的指路的怀疑问路两旁那些店家的店主。
左问右问,我还是问错路了,去错了校区。主要是我那时还不知道我的高中有两个校区,别人也不清楚,他们全部都好心告诉了我总校区地址。而我是新生,要去的是分校区。我走到总校区,傻乎乎地东张西望,心里还很兴奋激动。那时是午饭时刻,我看到很多成群结伴风华正茂的学子捧着饭盒来来往往,看着一点都不像新生。我拿着行李坐在一棵高大的芒果树下的石凳上看着陌生又漂亮干净的大校园,我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两位正在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的女学生,她们身上闪耀着自信向上的积极光芒,落落大方又款款而谈,相比之下,孤零零又有点傻乎乎的我就显得很黯然失色了。我越坐越觉得不对劲,努力压下心中那种紧张又自惭形秽的感觉,鼓足勇气问了其中一位女生,告诉她我是新生该怎样去办报到手续。
我虽然只是问其中一位女生,但听说了我的情况,两位女生都很好地告诉我我走错了校区,新生都是在北校区那边的,她们又告诉我的该怎样到北校区那边区,给我指了近路。我谢过她们又顶着大太阳赶往我的校区。
☆、第 4 章
我的高中生活一开始就出师不利。
军训的第一天早上,我的帽子都没戴过也没有做过任何记号,拿在手上也还没拿热乎就在宿舍被别人拿走了。
我们的军训服是在前一晚开班会的时候发下来的。那天早上我洗漱完了,学着舍友的样子直接穿上军训迷彩服去食堂打早餐,就把帽子放在了我的床上,我睡的是上铺。我打早餐回来时,舍友全都走完了。见人都走完了,我一口早餐都顾不上吃,就急急忙忙找帽子想走人,找来找去找不到,我心急得满头大汗,我的床就那么大,宿舍也就那么大,帽子就是找不见——我才不信有鬼,肯定是被人拿了的。着急下去也没有办法,我只好先去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