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怕他。
或许是因为那一张脸的缘故,即便这个男人身份不明,可她的确不怕他。
梁令岳耳听着这道声音却是一怔,他收回了手中的玉笛,而后便看着眼前的女子转过身稍稍掀开了半边帷帽,眼看着显露在眼前的这张面容,他脸上的神色也从起初的怔楞化为笑意,而后却是又挂上了几分歉意。
他往后退了两步,跟着是郑重其事得朝人拱手一礼,口中是道:“原来是夫人,先前梁某多有得罪,请夫人见谅。”
水碧早在先前梁令岳撤回玉笛的时候便已走了过来,这会她重新扶了沈唯的胳膊,脊背却还有些僵硬却是对梁令岳还持有警惕之意…
沈唯见她这般倒也未曾说道什么,她任由水碧扶着重新落下了帷帽,而后才朝梁令岳看去,眼瞧着他这幅模样便开口说道:“梁公子不必多礼,不知者不罪,先前你也不知道是我。”她这话说完是又看了一眼四周,却是又跟着一句:“这处偏僻的很,梁公子怎么会来这处?”
她心中的确有些好奇眼前这位梁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这儿又偏又辟,瞧着应该是普通民宅一类的屋宅,可是看这位梁公子的服饰谈吐就算不是出身士族也应该不差才是。
既如此,他又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
梁令岳听人这般说道便重新站直了身子,他透过那薄如蝉翼的两片帷帽朝眼前的妇人看去,眼瞧着她被掩于帷帽下的那副清平面容倒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耳听着这一问便轻轻笑了笑,而后是与人温声说道:“这儿虽然偏僻却有一家不错的馆子,夫人若是不着急回去的话,不如就让梁某做东请夫人一回?”
“说来,梁某也的确该好生谢夫人一回。”
他这话一落——
沈唯还未曾开口,水碧却已轻声说了话:“夫人,如今天色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虽然不知道这位荣国公夫人怎么会和眼前这个男子相识,只是这个男人来历不明、武功又太过高强,她心中的确有些担心。
沈唯耳听着水碧的声音未曾开口。
她知道水碧说得对,如今天色晚了,的确是该回去了。
可不知什么缘故,眼看着这张面容她却没法说出拒绝的话,即便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那个人,可沈唯还是在男人的注视下点头答应了:“那就多谢梁公子了。”
水碧听她这般说道免不得是又皱了一回眉,平日在国公府里,这位荣国公夫人行事说话没有半点差错,可如今竟然会如此轻易得答应一个外男的邀请?难道她不知道若是被旁人知晓,这会掀起轩然大波吗?
她想到这便又压低了声音唤了人一声:“夫人…”
只是还未等她说全,沈唯却已朝人看过去淡淡开了口:“当日那人让你来的时候可曾说过,我要的是一个忠诚于我的人?”
不知是不是水碧的错觉,明明这个妇人的声音与往日也没什么差别,可她竟然从心底生了了几分害怕和畏惧,这样的感觉以往她只有在面对主子的时候才有过,可不管如何,她到底也未再劝人,只是微垂了脸轻轻应了一声。
梁令岳倒是未曾理会主仆两人说话,甚至早在两人说话时便避让开来。等到那处停了声,他才重新朝沈唯看去,见她也循目看来便笑着与人说道:“夫人请随我来。”
他这话说完便率先迈开了步子。
而沈唯也由水碧扶着跟着人的步子往前走去,这里的巷子又偏又窄,梁令岳一面提醒人注意着脚下,一面是引着人往前走去,约莫走了有个一刻钟的样子,他才在一户民宅前停了步子。
民宅瞧着与别处也没有什么不同。
梁令岳让沈唯稍候,而后是上前轻叩了一回门,没一会功夫里头便传来了一道声音,而后便有人过来开门了,来人是一个老人家生得慈眉善目,眼瞧着站在外头的梁令岳便笑着开了口:“梁公子今日来得早…”
等前话一落,他是又看了一眼梁令岳身后的两人:“这两位是?”
梁令岳闻言便笑道:“这是我新认识的两个朋友,今日我特地带她们过来尝尝程婶子的手艺…”他这话说完便熟门熟路引着沈唯往里头走去,跟着是又朝老人说道:“程伯记得让婶子今日多做些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