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听得他这句自是眉开眼笑“哎”了一声,等走到里头的时候,他倒是又问了一句:“梁公子今日是想在里头吃还是外头吃?”
梁令岳听着这话倒是也停了步子,他知道那些世家大族素来讲究规矩便想问一问沈唯的意思:“夫人怎么想?”
沈唯循见梁令岳看过来的目光便朝一处看去,眼瞧着一株老杏花树下安置着桌椅,想来先前这位老人家说的外头应该就是这了,如今天上的红日尚在,她眼瞧着那处的光景倒是格外雅致,便笑着开了口:“就在外头。”
老人家听得这句便笑着“哎”了一声,他引着三个人往那处去待给他们置好了碗筷便道:“你们先坐一会,我让老婆子去准备些好吃的。”
等到老人家走后——
沈唯便由水碧扶着坐在了椅子上,眼瞧着仍旧侍立在一侧的水碧便开口说道:“你也坐下…”等前话一落,她也不再理会水碧看过来的目光只是朝眼前的男子看去,跟着是又一句:“梁公子怎么会知晓这样的地方?”
“程伯程婶的儿子正好是我的朋友,我如今在汴梁偶尔也会过来看看他们…”梁令岳这话说完是又给人沏了盏茶,跟着是又一句:“先前倒是忘记问夫人了,夫人可曾有什么忌口的?”
沈唯接过他递来的茶便又谢了人一声,耳听着这一问也只是说道:“没有,我什么都可以吃。”
大抵是先前走得时间长了,这会她倒也的确有些渴了,这会她便握着手中的茶盏先用了一口茶,原本以为这里的茶左右也是些陈年旧茶倒是未曾想到这盏中的茶入口虽涩,可余后却回了甘,却是比起前几日回事处送来的茶也不差。
她想到这便又多饮了两口。
梁令岳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倒是也有些诧异,这位荣国公夫人出身大族倒是未曾想到和以往见到的那些娇女贵妇都有所不同。
倒也是——
倘若她真与那些人相同的话,只怕当日瞧见他满身是血躺在那处的时候早该逃了,又怎么可能会救她?
他想到这,面上的笑意倒是比先前还要温和几分。
程伯眼瞧着在杏花树下对坐的两人,脸上的笑意却是又深了些许,他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把手里的两壶酒先送了过去,口中是笑跟着一句:“这是去岁摘下来的青梅酿成的的酒,味道醇厚,若不是今日梁公子领着朋友过来,老朽还不肯拿出来。”
等这话一落,他是又道:“你们先喝着,再过会好菜就来了。”
沈唯闻言倒也笑说了一句:“多谢老丈了。”
程伯耳听着这话自是笑着摆了摆手,他让几人好坐着,而后是又转身回到了屋子却是去帮忙了。
梁令岳等人走后才说道:“程伯他们往日也没见过什么贵人,夫人莫介意,这酒虽然清香但是后劲大,夫人还是饮茶…”等这话一落,他便站起身却是打算把桌上的酒重新撤回去,只是他还未曾动作,沈唯却已笑着开了口:“我也不是饮不得酒,何况到底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梁公子若拿回去难免令人伤心。”
等这话一落——
沈唯便先笑着伸手倒了一盏酒,酒盏并不算大,她便握着酒盏掀开帷帽抵在鼻尖先轻嗅了一回,待闻到那股子清香味她才又饮了一口酒,青梅的香味和白酒的辣味同时在喉间溢开,她一时受不住便轻咳起来。
水碧见她这般忙轻轻抚起了她的后背…
梁令岳也忙给她重新倒了一碗茶,口中是道:“夫人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沈唯闻言却只是摆了摆手,她把手上的酒盏置于桌上,而后是看着人说道:“许久未曾饮了,梁公子不必担忧。”等这话说完,她便放下了手上的酒盏,而后是握住了水碧的手,跟着一句:“好了,没事了。”
她的确未曾想到古代的酒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劲道,也有可能是原身不饮酒的缘故,这才会觉得这青梅酒辣得厉害…好在帷帽重新落了下来,她脸上先前因为咳嗽而泛起的红晕倒也未能仔细分辨。
沈唯透过帷帽看着梁令岳眼中的担心便又笑跟着一句:“真得没事,梁公子不必担心。”
梁令岳见她这般倒也未再说道什么,只是桌上的两壶酒他却还是从人的面前移了过来,眼瞧着沈唯朝他看来,他想了想终归还是开了口:“其实有件事一直想问夫人,夫人可是有朋友与梁某长得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