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无趣,长安城也不见得有多好,怪不得小狐狸三年都不愿回这个地方。撤下帘子,他回身看了眼车上鲜血淋漓的男子,打了个哈欠,歪着头睡了过去。
谢狸听着车内动静,估摸着左斐然那厮应当睡了,嘴角微勾,放慢了马儿的速度。
………
‘轰!’朱红色的木门轰然倒塌,月光顺着空洞的门扉进入屋内,一片狼藉中谢靳年安然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四周是残败的桌椅板凳,碎瓷破娟。
谢家大小姐谢疏意朝里看了眼,右手轻挥,示意身边家丁上前将谢靳年扶出来。
家丁动作迅速,将谢靳年扶起走向另一屋内。他们的身后大夫连忙跟上,动作有条不紊,毫不惊慌。
胡倩儿跟在家丁身后照料谢靳年,她走时,回身看见屋内几乎没有完好的东西,心情莫名舒畅一些。
谢狸的东西毁的差不多了!
几人走后,娉婷提着一展灯笼,低道:“小姐要进去看看吗?”
谢疏意点头,接过娉婷手上的灯笼,朱唇微启,“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娉婷颔首退开。
今夜黑衣人潜入谢府,暴漏踪迹后潜入她幺妹谢狸以往的住处。却恰巧碰见屋内的谢靳年,两人发生打斗,两败俱伤。
谢疏意将灯笼放低,照在地上。所见全是碎屑、血迹,她走的小心翼翼。屋中的事物在谢靳年和黑衣人的打斗中破碎,没有完好的东西。
谢疏意瞧了一会,才在一摊血迹中看见半幅画卷。她将灯笼放在地上,弯身将画卷展开,画卷被血迹浸透,红的慑人,看不清里面内容。她随意的将画卷扔在地上,转身出了去。
月色下,那屋子似一个黑洞,藏满诱惑。终有一日,黑洞破碎,将一切秘密展示在人们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http://新文-是非之下
☆、初
天空破晓,万物朦胧。
谢狸倚在马车上,手里把玩着一面光滑的铜锣和一根木棒。
‘咚!------咚!咚!’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咚!------咚!咚!咚!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别敲了,我还睡觉呢,敲什么敲。”左斐然揉着一双桃花眼,打着哈欠,懒散的伸出一个脑袋来。
谢狸瞅他一眼,将铜锣提在他耳边敲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寅时五更,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谢狸,再闹我可生气了。”左斐然抢过铜锣,‘咚’的一声扔在马车内。铜锣在马车内滚了一圈,恰好罩在马车内昏睡的男子脸上,罩的严严实实的,不漏一丝面容。
那男子正是昨夜潜入谢府的黑衣人!
“该起了。”
“什么。”左斐然意识还有些朦胧,嘴里嘀嘀咕咕的蹦出两个字。
谢狸将车帘撩开一些,示意他看外面。天空露出鱼肚白,万物苏醒。
夏日的天总是亮的特别早。
柔和的光线打在左斐然脸上,他眯了眯眸子,脑袋半倚在车壁上。
谢狸看他这懒散的模样有些无语,目光一转,落到马车内黑衣男子脸上。不!是男子脸上的铜锣上。谢狸嘴角抿了抿,几步上前将罩在男子脸上的铜锣掀开。铜锣被掀开,露出男子惨白的面色。
男子嘴唇干裂,呼吸不稳。
昨夜忙着赶路,只草草收拾了他的伤口,如今看来,他那伤口定是恶化了。
谢狸将手探上他凝结了汗渍和污血的额头,还好,不烫。不过他受伤过重,身体太过虚弱。如今是夏日,伤口容易恶化。
她在收拾男子伤口时,左斐然正悠闲的倚靠在一旁,他手中展开一幅画卷,正时不时的看一眼男子再看一眼画卷。
“谢狸,你确定他就是这画卷上的人。”
“嗯,怎么了?”谢狸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不像啊?你看,他不像这画卷上的人。”左斐然皱了眉头,看向谢狸,表情严肃“我们可能找错人了!”
谢狸眼睛抽了抽,“是他。”
“他和这画卷上的人不怎么像啊!”
谢狸将男子脸上血污擦净,露出一张白净硬朗的脸庞,随意道:“这画卷是小孩子画的,画的不像他本人而已。况且…”谢狸睨着左斐然,眼神鄙视,“我找了他两年,跟踪他三个月,你现在说我找错人是想说我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