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斐然被谢狸训的一愣一愣的,不情愿的收好画卷,“那你为什么找这人?”
“为什么?”谢狸嘴角勾了勾,笑容邪肆,她将男子额上碎发捋开,轻佻道:“因为他是一个宝贝。”
“什么宝贝?”
“能让我心想事成的宝贝。”
左斐然不解道:“可他昨夜入谢府欲盗你谢家兵符。”
“他不是没偷着吗。”谢狸一边给男子喂水,一边睨着左斐然,不屑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左斐然乖巧的摇了摇头。
谢狸低头,将男子嘴角的水渍擦掉,轻道:“他是尚弈,皇帝尚真的第十三个儿子,如今,在长安城风头正盛。”
“哦。”左斐然点头,“尚十三,我听过他的事迹。”
谢狸叹口气,见他并未领会到其中的意思,只好直白道:“所以,现在暗中一定有人在寻他,我们得小心点。还有,”谢狸看了眼昏迷的尚弈,“他现在伤的重,需要一些药材,你去置办,同时将一些我们后续需要的东西置办好。我先赶路,你东西置办好后,直接来找我。”
“好。”左斐然转身撩开车帘出去,谢狸眼前迤逦的红色一闪而过,便再见不着他的人影。
真的是骚包啊!就不知道换身衣服。
同一时刻内,谢府,谢靳年睁开双眼,窗幔被风吹开,栀子花的香味透了进来。
屋内很安静,他身子酸软疼痛,意识不怎么清醒。
一截雪白的皓腕伸入床慢,床幔被掀开,露出胡倩儿清秀温婉的脸庞,“将军,你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谢靳年支起身体,在床上缓了一阵子,方才起身离开。
“将军,你去哪?”胡倩儿回身看着谢靳年的背影,面色冷凝。
谢靳年回头看她一眼,双眼毫无温度。他转身欲走,想到什么,沉声道:“你不应当出现在这的,去伺候小姐。”
小姐?倩儿咬牙,低道:“小姐离家三年,将军难道忘了吗?还有昨日,小姐的屋子已经毁……”冷厉的风袭来,她身子一痛,已重重摔在床脚处。
她缓了会,抬头看去,已不见了谢靳年身影。
赵启听到动静赶来,见着狼狈的倩儿,静默了一会方才上前将她扶起,“以后莫要再说些胡话了,将军不爱听,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狸走了三年,有什么不可说的。”
赵启听了这话,没有做声,示意她去养伤后就离开了。他想心尖上的人,不可说的多了去了。
破碎的屋子内,光线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光影斑驳中谢靳年的身影高大孤寂,这屋子没有他的命令没谁敢踏入其中一步,因此,屋内的景色仍保留着昨夜的一片狼藉,再不见昔日光景。
他有些恍惚,总觉得那人还在这屋子里,还等着他回家带她踏马游春,看尽世间繁华色。
“赵启。”
“属下在。”
“有阿狸的消息吗?”谢靳年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动什么。
赵启静默一刻,躬身道:“未曾有小姐的消息传来。”
再没有声音出现,这间屋子安静的像死去一般。
赵启低着头,光影斑驳中,他看见谢靳年的衣摆晃动,转瞬间,谢靳年已将地上一副残破的画卷握在手中,转身出了屋子。
这是谢狸留下的唯一一副画像,只是昨夜被血迹沾染早已看不清画像上的女子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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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长安城相隔数百里的山洞内,一身形欣长,身着黑衣的尚弈被缚在石柱上。
半明半灭的火光打在深邃幽冷的石壁上,泛出缕缕青光,山洞深处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随着‘撕拉’一声,黑暗中,火光渐旺,谢狸的身影在晕黄的光线中渐渐清晰。
她着一袭湖蓝色衣裙,袖口处是改良过的窄袖,挽着简单的发髻,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缀着一粒血红色的珠子。
不同于前几日风餐露宿时的颓然,如今的她,休整过后,是个少见的美人。
她将山洞中垂挂的灯笼一个一个点燃,直到火光将山洞映照的如同白日才扔了火折子,朝被缚在石柱上的尚弈走去。
被束缚在石柱上的尚弈半垂着头,神态安详,高大的身影在明亮的火光中投射出巨大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