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学掌家_作者:白糖罂(378)

2019-01-05 白糖罂

  尤则旭心弦一松道了谢,孟君淮也没再过问别的,然则玉引多了个心眼把这事记住了。

  ——她怎么看都觉得阿祚阿佑也在心虚!

  尤则旭心虚是因为没写完帖子,那他们心虚什么啊?她觉得他们肯定不是因为自己耽误了尤则旭写帖子而心虚的,若不然就凭这哥俩讲义气的那个劲头,刚才多半会站出来说「父王别怪哥哥,是我们耽搁他写了」之类的话。

  她自问还是了解自家儿子的,于是待得晚膳后,她就将他们叫到跟前直言问:「刚才父王跟尤哥哥说话的时候,你们心虚什么呢?干什么坏事了?」

  阿祚阿佑:「……?!」

  孟君淮有点好奇地看过来,正漱口的尤则旭则一下子被嘴里的茶呛了:「咳咳咳……」

  ……这一个两个的,是明摆着都不会说谎啊!

  露怯露成这样,自然谁都知道兜不住,于是玉引没再多费什么口舌,阿祚阿佑就全「招供」了。

  换来的结果是孟君淮板着脸跟他们说明天不许去外祖父家玩了,谢罪也没用,尤则旭谢罪也没用!

  于是大晚上的,兄弟俩在堂屋里哭炸了;第二天一早,又一起眼泪打转地目送和婧跟夕瑶离开。

  一天过下来俩人就长了记性,玉引再把他们拎过来讲道理,跟他们说过年想玩不想抄书很正常,但是弄虚作假骗长辈骗先生就不对了!

  阿佑特别后悔地连连点头说知道错了,玉引很及时地扔了个甜枣过去,吩咐赵成瑞送他们去谢家玩。

  「真哒?!」阿佑大喜过望,愣了会儿后爬到玉引膝上愉快地一抱她,接着又承诺玩回来后一定乖乖自己把书抄完!

  玉引心想呵呵呵呵主动许这种诺?到时候你就又该后悔了!

  如此这般,正院里过年过得一派欢乐。腊月二十九的时候谢晟也来了一趟,这会儿就连尤则旭也都已完全轻松下来,见夕珍被谢晟砸了个雪球之后,二话不说就也团了一个砸过去!

  「哎你……」谢晟被砸得毫无防备,转回头揉着后脑勺磨牙,「尤兄您人多还来阴的,胜之不武啊!」

  「啊」字话音没落,迎头被倒了一簸箕雪。

  夕珍得逞之后拿着簸箕就溜了,一直溜到廊下才再停下,跟他叫板:「那你可以喊和婧回来啊!少说我们以少胜多!」

  见他们几个拿这些小心事互相岔,院子里候着的下人都忍不住别过脸去偷笑。谢晟脸一红摸了个雪球又砸过去,夕珍下意识地拿簸箕挡住一拍……

  那雪球打了个弯就冲着尤则旭去了!

  然则没想到那雪球太硬,尤则旭闷声一呼后扶着廊柱揉了半天额头,显然是砸疼了。

  谢晟一见又忙过去跟他赔不是,孰料尤则旭揉着揉着突然伸手抓了把雪就糊他脸上,在夕珍的又惊又笑中院子里又是一场「恶战」。

  院外,因年初二想回娘家而来向玉引禀话的尤氏听得笑闹声顿住脚,抬眸一看,面色骤变。

  她愣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不可置信地问身边的下人:「表公子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梁广风也觉得很诧异,只得躬身答说,「下奴也不知道,没听说这事……要不要下奴请他出来,也该跟您问个安?」

  「……算了。」尤氏望着院中摇摇头,一时间连再进去的勇气都没有,又缓了缓神,转身便往回走。

  她突然觉得慌乱极了,觉得像是一下子失了主心骨,成了断了线的风筝,一颗心不知道该往哪里依靠。

  尤则旭是什么时候与正院这样亲近的,她一点都不知道,这和阿礼阿祺与正院亲近不一样。

  阿礼阿祺与正院亲近,她虽不高兴,可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王妃算来是他们的嫡母,嫡母与庶子相处融洽,放在哪里都是令人羡慕的。

  可是尤则旭不一样,尤则旭是她的侄子,跟她一个姓,与正院半点关系也没有。

  现在大过年的,尤则旭就这样进了府,却连招呼都没同她打一个。而且不只是他自己没提,连王爷也没差人跟她说一声。

  她蓦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失去了。

  曾几何时,王府里的一切事情她也都是第一时间知道的,没有人会瞒她什么,没有人敢瞒她什么。

  而现在……他们是不是觉得没有什么是必须告诉她的?这让她感觉自己变得无足轻重,这种她存在与否都不要紧的感觉让她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