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语,韩叙着实惊了一下,大夏的传统,只有女子才钟爱那些华丽的诗词,如今,竟然有这么一个女子,能让陛下如此亲昵地称作小东西......
最为帝王,最忌动情。
“陛下......”韩叙不由得出声道。
白景玄自然知道韩叙的意思,以为他动了情,想劝解罢了。“子轩,此事,朕有分寸的,不过是多给她两分宠溺而已。”
“天下为重。”韩叙最终只说了四个字。
白景玄收起心思,看向韩叙,“儿时的宏愿,朕从不曾遗忘。子轩,有生之年,朕会将它实现的!”
“臣亦不曾遗忘,愿穷尽毕生之力,辅佐陛下!”
25温情【第一更】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深秋时节。
舞袖阁内院中的那棵树,渐渐退去了生机盎然的绿色,树叶枯萎,然后凋零。
木盏盏依旧不喜欢呆在屋里。除了打雷下雨一类的特殊天气情况,都会让新来的宫女内侍将美人榻搬到院中的树下,要么就看,又或是单纯的从稀疏错落的枝桠间,望着天空发呆。
新来的宫女,名叫紫翠,是皇后赐下来的人,理由是她这儿的侍女办事不利,主子多次遇上事儿时,他们都不在,毫无规矩可言。新来的内侍,叫做小聪子,是惠妃送来,理由嘛,跟皇后的一样,说她这儿没有得力的奴才,作为的姐姐的,自然要照拂一下。
木盏盏不由得在心里嗤笑。
不愧是踏着无数女人尸体走上来的赢家,即便是她们找不到疑点,也终究没有因此而轻敌了,到底要安插一两个人进来,才能安心。
借了赏心园与莲容殿一事,发落了她院中的宫女内侍,趁机安插了几个暗线进来,又在明面上送两个奴才过来转移视线......
呵呵,那两个女人,这些年斗下来,倒是有了那么几分的默契。
其实,这一切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这具身体的灵魂,如若没有改换的话,她们便永远不必为此劳心。而如今,换成了她叶瑞,无数次从生死线上爬过来的人,又岂会这么容易,便让她们抓了把柄?
......
有了专业的人进行启蒙教育,白渊的学习逐渐步入正轨,来舞袖阁的时间,由原本的两日变成三日一次,最后,成了四日一次。
对于此事,木盏盏没有再求过白景玄一次,只是在白渊不在的时日里,会从美人榻上起身,坐到一旁的秋千上,缓慢且毫无规律的晃悠着,偏着头靠在冰冷的铁索上,低垂着眼帘,不发一言。
这一坐,几乎便是一天。
近段时间以来,白景玄已经很少到舞袖阁来了。有时候,即便是来了,也不过是坐一会儿就走了,很少留宿。
舞袖阁中的侍女奴才,脸上时不时便会浮现愁色,仿佛,这片天空上罩了密实的云层,久不见放晴。
就连红玉,都禁不住为木盏盏担心。
“娘娘......”迟疑了一下,“陛下......”
没说出来的话,大概的意思,想来是想问,皇帝为何这么久不在舞袖阁留宿了,以及,她是不是如宫中的留言说的那般,失宠了。
木盏盏十指如玉,提了笔去醮砚台中的墨,复又回到铺在桌上的宣纸上,细细描摹,态度倒是极其认真的,但画出来的东西,却是无人识得。
“红玉,你知道我活了这十几年,唯一明白的真理,是什么吗?”她淡淡地问道。
红玉咬牙,思索了片刻,终是想不出来,于是道:“娘娘,奴婢不知。”
“呵呵......”木盏盏的笑声极其清灵,“那我便告诉你罢。在你无力护住自己之前,要蛰伏着,直到强大的一天。想要什么东西,在得不到之前,要耐得住寂寞去守候。一味的笑容的只会让人忌惮,不若就平静下来。”
“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没有人会喜欢一章哀怨遍布的脸。”
这样一袭话,很容易便会让人想起,木盏盏的从前,那单调而枯燥的年。
“小姐......”红玉惊得瞪大了眼睛,连规矩都忘了。
木盏盏唇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在纸上描摹的手亦不曾停下,声音如她所说的那般,无悲无喜,平静之极。
“如若不装了这些年的傻,你以为那个女人会让我活到如今?府中的下人以为我听不懂,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她与父,父亲乃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若是没有我母亲在她们之间横插一脚的话,她便不会只是一个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