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煊_作者:印久(41)

2019-01-04 印久

  侯英廷苦笑说:“她已经死了。”

  韦春龄抱歉地端起酒碗,遮住自己的脸。

  两人喝光了甘熊带上山的所有酒,连初时遭他们嫌弃的蛇酒和米酒也涓滴不剩。韦春龄依旧吐字清晰,侯英廷也不过微微脸红。韦春龄使劲再找不出一滴酒了,才叹了口气,瘫倒在桌子上。

  侯英廷说:“今天真是痛快,我很久没能遇到一个可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人了。兄弟,你若不嫌弃,咱们拜个把子如何?”韦春龄跳起来,这就跑去撮土为香。侯英廷呵呵笑着跟去。

  两人其实都有点醉了,拜过把子后,侯英廷没能立即站起来,韦春龄甫一站起,就摔倒在他身上。

  两人躺在地上笑了一阵,才你拉我扯地爬起来去洗温泉。

  韦春龄小肚子略觉胀痛,她也没在意。她见侯英廷毫不避讳地脱光了走向温泉,心中一犹豫,想干脆将自己女扮男装的事告诉他得了。

  她这时觉得侯英廷极亲切可爱,仿佛可以和他分享任何秘密。

  但一阵山风,吹散了她这个念头。她想:“他现在肯和你喝酒,和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他把你当他的兄弟,一旦发现你是个娘们,他肯定不会再这样对你。就算他还喜欢你,也不过把你当个暖床的。”显然她这段时间和某几个同盟会的朋友相交过密,盲人摸象,对男女关系,产生了些偏见。

  韦春龄拉开衣服看了看自己。她今年十四岁,在同龄人中,发育较慢,至今胸部仍一平如洗,看着和男孩没什么不同。她看过自己后,满意地笑了笑。

  “景煊,”侯英廷喊她,“你睡着了?”

  韦春龄说:“来啦!”她脱得赤/条/条的,在腰间围了块浴巾,便去找侯英廷。

  侯英廷所谓的温泉,不过山坳间一口直径不足一米的小池子,但容两个人,是不成问题。

  韦春龄一下子溜进温泉,只露个头在外面。她见侯英廷毫无所觉,略略放心。

  侯英廷两臂伸展,搭在温泉边石头上,双目闭起,哼唱着:“凤凰楼下对天泉,鹦鹉洲中匝管弦。旧识平阳佳丽地,今逢上巳盛明年……”

  韦春龄定下心后,转头观察起侯英廷。她很羡慕侯英廷的肌骨,觉得比黄明堂他们的线条流畅,更为漂亮有力。她不禁捏了捏自己纤细的手臂。

  侯英廷闭着眼笑说:“你不必羡慕,我十来岁的时候,也跟竹竿似的,只抽个,不长肉,过了二十五,体格才自然茁壮起来。兄弟,你是练家子,以后也定能和我一样。”

  韦春龄苦笑,想她怎么可能和侯英廷一样,要是真的景煊,还有可能。不过那家伙要练成这样,多半会哭鼻子。

  这时,韦春龄看到侯英廷饱满的右胸上有一个疤印,便伸手摸了摸,说:“这是我的□□出来的吧?真对不住。”

  侯英廷忽然瑟缩了下,睁开眼,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韦春龄一愣:“怎么了?”

  侯英廷摇摇头。刚才,韦春龄的手摸到他的时候,他心里起了一点异样的感觉。她的手停在他胸口上,好像放了块炭在那里燃烧,舒服,又不舒服。侯英廷觉得很是尴尬,他想:“我酒量不行了,没喝多少,就醉成这样。”

  韦春龄又摸了会儿她一手造成的疤,才收回手。

  侯英廷松了口气,很快却又奇怪地希望她再来摸摸自己。他看着韦春龄的脸,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说:“你姐姐,是不是自己有了意中人,所以派你出来打发掉其他求婚者?”

  韦春龄摇头:“她没意中人,只是不想出嫁。”

  “为什么?女孩子,终究要嫁人的。”

  韦春龄心情瞬间低落了几分,她板着脸说:“她也像我一样,贪恋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侯英廷见她失落的样子,心里一抽,昏头昏脑,竟想过去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一亲。他的确抱住了她,但没亲。

  韦春龄不明他为什么突然抱自己,和他湿漉漉地贴在一起,生怕露相,紧张得心脏噗通通乱跳,脸涨得通红。好在侯英廷很快放开了她。

  二人间融洽的气氛,莫名古怪起来。

  他们默默地又在温泉中泡了会儿。侯英廷没精打采地说他累了,先上去了。韦春龄看他穿好衣服,才飞奔上去自己换衣。

  天色已晚,甘熊问当地人借了间屋子,让侯英廷和韦春龄共住一晚,他和余人在外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