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弗化身石柱,死不肯挪步。
韦春龄还待用强,侯英廷忽说:“他没骗你,俞挽师公馆的确在这里。”另两人齐齐转头盯着他。侯英廷对韦春龄说,“快走吧。耽搁了这么久,我有点担心甘熊能否撑住了。”
他们在这里和胡弗分了手。韦春龄撕掉了脸上的胡子和伪装,和侯英廷一前一后前去拜会俞挽师。
他们照胡弗指的路线,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那对守门的铜象。即使没有这对铜象,他们大概也不难察觉这栋石库门房子里必定住了位大人物。
因为以这处三层高房子为中心,旁边房子的窗户内,满是向外窥探的、充满戒备的眼睛,有些是人眼,有些是枪眼。两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各带了四头形容可怖的斗牛犬,交叉从弄堂这头走到那头,那头走到这头。斗牛犬每隔五分钟,便要搅起一次种族内部斗殴。
韦春龄和侯英廷经过时,两队斗牛犬正准备发起新一轮斗殴。一个男人在两队的领头犬脑袋上各捶了一拳,企图扼杀暴/乱。另一个男人用力拽着手上绳子,问韦、侯二人:“你们找谁?”
韦春龄说:“找俞挽师。”
“有约吗?”
韦春龄点点头:“有。”
这两个男人不再理他们,继续巡逻。韦春龄来到门前,发现两扇黑漆大门一开一闭,一个光头看门人倚在闭着的那扇门上。
二人再次受到询问。
“找谁?”
“俞挽师。”
“有约吗?”
“有。”
“怎么称呼?”
“韦景煊。你说是韦守中的儿子,他自然知道。”
光头进去了,出来另一人顶替他守门。
侯英廷拉拉韦春龄,退后几步,低声说:“待会儿见了俞挽师,你要怎么做?”
韦春龄说:“我直接问他要人,只要他肯把爹还回来,多少钱都没问题。”
“那要是……”
“要是爹已经死了,今后我必亲手取这姓俞的狗头。”
侯英廷似乎轻叹了口气,他把双手搭在韦春龄肩膀上:“兄弟,你信不信我?”
韦春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牢牢盯着他:“你问心无愧,我自然信你。”
侯英廷心想:“这孩子冰雪聪明,他已经察觉了。”他说:“那好,待会儿进去,你一切听我指示。”韦春龄还要说什么,侯英廷凑到她耳边说了一番话,她虽然面不改色,但睁大了眼睛,暴露了她的震惊。
光头看门人回来了,他说:“俞堂主请二位进去。”
他们穿过一个带池塘的小院,又被人拦住。侯英廷说明是进去见俞挽师后,被要求交出随身武器。
侯英廷很配合地交出了手/枪,也接受了搜身。但轮到韦春龄,她说:“谁碰我一下,我叫谁死!”
负责检查的几个人马上分散成半圆,各持武器,将二人围住。
侯英廷冲韦春龄使了个眼色。韦春龄掏出枪,忽指住侯英廷的太阳穴。其他人大吃一惊,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韦春龄大声说:“你们这许多人,人人身有武器,凭什么要我没有任何防备地进入?我不过来找俞挽师谈判,今天又不要杀他,他怕什么?你们去告诉他,韦守中儿子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把侯英廷也带来了,现正拿枪指着他脑袋,他若一定要我无防备地进门,我立即叫侯英廷血溅当场,他的尾款也别想收到了!”
她说完这段话,里面就传来一个声音,说:“且慢动手!”接着,匡溪玉便出现了。
众人见到匡溪玉,纷纷称呼他为“俞堂主”。
韦春龄心想:“好啊,这厮果然是俞挽师。没人揭榜成功,他青帮自己出手来杀我爹领赏了。”侯英廷却想:“我道是哪个‘匡溪玉’,原来是他啊。”
韦春龄因为心里激动,握枪的手也微微发抖,看得匡溪玉胆战心惊,他说:“景煊,令尊没事,你最好别伤了我侯兄,不然,难保他还是有事。”
韦春龄一听,喜说:“你这话当真?”
匡溪玉说:“我把他带到旅馆,本来是想动手杀了他,但甘熊守着他,我们没人敌得过这个疯子,所以现下还在僵持。不过我估计,他们也撑不了多久了。你若能放下武器,我们不妨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