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景煊想了想,说:“大概像是还在蚕茧里等待羽化的蝶,隐隐感受到了外面的花香鸟语、精彩纷呈,想要投奔诱惑,又怕是一场空欢喜。”
韦春龄心想,他和那木,真是走入了一条死胡同,目前来说,是毫无办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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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景煊离开韦春龄的四合院后,心情更糟了。一时的轻松,让现状更显得沉重而灰暗。他不但没有解决自己的难题,反而进一步意识到,他给韦春龄添的麻烦。他想:“春儿是极想让侯英廷知道,他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她、和她在一起的。但因为我不肯换回来,不肯离开庆亲王府,她怕我的卧底身份被人识破,遭遇不测,所以不敢向他透漏半点。唉,侯英廷真会等她吗?是我耽误了她……”
他怀抱阴郁的心情,回到了王府。
小钩子看到他就跑过来,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声音从韦景煊卧房传来:“小钩子,她回来了吗?”小钩子冲韦景煊扮个鬼脸,大声说:“小郡主,回来了。”
韦景煊半是期待半是害怕地进到屋中。那木冷若冰霜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冷冷地问他:“你去哪儿了?”
韦景煊说:“我闷得慌,出去随便走走。”
“你没去谁家做客?”
“没。”
“骗人!你一出门,我就让人跟着,你去了哪里,我一清二楚。”
“哦,我想起来了。我中途经过景煊家,进去坐了会儿。”
那木猛地站起来,满脸通红,忿忿地指着韦景煊说:“景煊哥哥现在为什么不来了?不对,他来过的,但你从来不让我知道。上次他来,别人告诉我,也是你把他打发走了,你还让他以后少来我们王府。”
韦景煊若无其事地笑笑:“她又没事,来得太多,怕人说闲话。”
那木更是生气,还有丝被人背叛后的伤感,她说:“是我信错了你,我不该把心里话都告诉你。我以后,以后……”她想说几句狠话,一时想不出来,狠狠地跺了跺脚,气冲冲地甩袖走了。
韦景煊吐出一口气,无力地跌坐在她刚才坐了很久的椅子上。
第37章 羊角风
和韦景煊一样,载振近来心情也跌入了低谷。
这位贝子自受贿辞去一切官职后,一直闭门不出,在家反省。眼看当初弹劾他的人,一个个落马,他父亲向他保证,马上就能叫他官复原职,谁知,太后驾崩,临门一脚,踢到了门柱上。
载振依旧赋闲在家,而因宣统帝年幼,实际当政者换成了对奕劻父子毫无好感的载沣。他重新踏上官途之道,变得无限漫长。
一上午,载振无精打采地躺在他侧福晋安毓秀的房里发呆。
安毓秀坐在他旁边的矮榻上织一件袍子。
外边回廊上,从刚才起就站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嘀嘀咕咕,又说又笑。说笑声一停,丫头渠红和祥图先后进来。
载振看到祥图,回过神来,问说:“你怎么来了?王爷找我吗?”
祥图笑说:“倒不是找大少爷,是想问问安奶奶,还记得去年王爷借给您的一张古琴吗?”
安毓秀说:“你们看看,阿玛问我借去那些个瓶瓶罐罐摆着,从来不记得还。他才借了我没两天的古琴,倒赶着派人来要了。”
载振好奇:“王爷怎么突然想到这张琴了?”
祥图说:“王爷这两天闲来无事,想起来整理下家里的宝贝。他找大少奶奶来帮忙,大少奶奶把宝贝们分为字画、经卷等八大类,每一类又按朝代和风格细分,然后添上注解,编成册子。大类现已归整完毕,剩下些边边角角。今日他们翻出几本手抄本师旷琴谱,王爷就想起曾借给安奶奶一张琴,也有些年头,所以着奴才来取,到那边一起归入册中。过后若奶奶还要用,就再着人送过来。”
载振说:“难得王爷有此闲心,不过家里养了那么多客,怎么叫个女子去编这册子?”
祥图说:“大少奶奶独具慧眼,连那位内务府的庆大人也对她赞不绝口。大概王爷不欲外人知晓王府事物,所以才交给大少奶奶办吧。”
载振更奇:“庆宽怎么认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