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金贵是因为很多人都读不懂书了吧。”
……
从书店谈到学生,从学生又谈到书籍,我们一路都在交流,我却并没有告诉他,我曾经四次碰见那个画家,觉得他颇像一个旧时的读书人,并且那么想认识他,那么那么想。
“你看。”
他忽然停住。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秋医生,正丰神潇洒地从校门口走过。
“是跟我完全不一样的男人。胖儿,你可真博爱。”
“爱?放狗屁吧!我才不爱秋医生。”
“屁嘞!在诊所的时候,你眼睛都看直了。还说什么忤逆他就该千刀万剐。话说得这么满,你以后不会是想做片皮鸭吧!”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秋医生也看见了我,还冲我挥手,笑容如同海上的日落。
“只是什么?你就是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
“我没有。我只是活得太苦,那时,身边又只有他是美好的。”
秋医生走到了我面前,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朝他鞠了一躬。
“呃……你也太客气了。”
我直起身,捏着衣角,不敢看他,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诡异的尴尬开始蔓延。
所以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熟人这种生物!
“您这是去?”我狠狠心,问道。
他穿得很休闲,甚至有些吊儿郎当,跟他在诊所里穿白大褂时正儿八经的样子有点出入。
不过显得更亲和了,是另一种亲和。
“啊,我跟朋友约了去酒吧happy。”
“哦。”
诡异的尴尬又开始蔓延了。
“对了,近期你可不能喝酒哦,除非你还想再遭一次罪。”
“不会的不会的。”
我赶紧表明心志,却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我的腰又弓了下去。
妈的……奴性啊奴性!
“嗯,我先走了,秋医生,再见。”
没有勇气再跟他相对而立,我飞快地挥手再见,先行开溜。
“有时间来诊所复查,别忘记啦!”
他也跟我挥手再见,还不忘嘱咐我。
半条街都没跑完,我就累得不行,停下来了。
街拐角的玻璃门上,是我熟悉而丑陋的倒影。
“赵云牙,你说,秋医生的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是不爱人家么?”
“我好奇不行么?像他那么正经的人,也会去酒吧?”
“你好奇就去看看呗,酒吧又没规定二十五岁不准进。”
“那可是酒吧,那么纸醉金迷的地方,是像我这样的女孩子该去的么!”
“哦哟,你可拉倒吧!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满脑袋想的什么,我就不方便公之于众了吧。”
我:“……”
我生平第一次去酒吧。
这里还真是歌舞升平啊。
人太多了,光线又暗,我许久都没有找见秋医生。
“你等一下,先跟我过来。”
赵云牙变成一个小人,躲在我的耳朵里,跟我一起进了女厕所。
他说,他打眼一看,酒吧里就没有比我更鸡婆的存在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本就是临时起意来的这里。”
“你不临时也是这样!随时都里三层外三层,恨不得把全部家当都裹在身上。”
“你这是在指责我么?我这么胖,能不多遮一遮吗?东遮一层西遮一层,可不就这副样子了嘛。”
“这跟你胖不胖一点关系也没有好么!你看那个姑娘,她怕是比你还胖吧?可是你看看人家是什么精神状态,你再看看你是什么精神状态?蓬头垢面还邋里邋遢,像一大盘隔了夜的菠菜,一点儿都不水灵。”
我:“……”
气死我了。
这时,厕所里又走进来一个女人,亮片吊带裙包裹着玲珑曲线,修长光洁的两条细腿在高跟鞋的怂恿下更显生机美与力量美。蓬松的一头长卷发,深邃的眼睛和血红的嘴唇。
这个女人,她一看就是跟“马小胖”三个字完全没关系的那种人。
“小马?”
她居然认识我?
“我是慧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