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气比我还着急:“那你点的外卖你不要啊?”
“真的不是我点的,你想放哪你就放哪,我反正没有点。”
然后我就把电话给挂了,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去听门外的动静。
他好像在打电话,抱怨说:“你怎么乱留别人的地址?别人都说不是她的外卖!你害我送错了你知不知道!”
大概就是一桩误会?
但是他怎么又会给我打电话呢?
难道是余秋滨?
他直接留了我的地址和电话,这也有可能。
可是外卖小哥怎么又会有余秋滨的电话?他应该会只有我的呀!
……
“美女!”
就在这时,我的门又被敲响了,敲门声还很急很急。
“我知道你在家。”
他的语气忽然变了,变得阴冷。
他对着门缝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你一个人住,那么孤单,我陪你啊。我们都是辗转难眠,在夜里崩溃的俗人,就该一起,做快乐事。”
“你让我进来,一次,就一次,我会给你钱的。”
天呐!
他是有预谋的!
他是个变态!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他冲进来怎么办?
赵云牙你去哪儿了啊!
“你不开门,半夜你睡觉的时候,我就溜进你家。你出门,我也会跟在你后面。我会一直等在你家门口,你一出来,我就扑进去。”
“开门,乖。”
报警!
我一定要报警!
马上报!
“喂。”
“喂。”
“余秋滨,我家门口有变态。”
“我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我的门又被敲响,一阵猛烈地拍打。
“马小云!是我!余秋滨!”
我丢了手里的辣椒水,噗嗤噗嗤跑去开门。
“余秋滨!”
我粗壮的胳膊紧紧抱住了他。
在他高大身形的掩映下,我的一身赘肉也变得肥而不腻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刚上来看过了,门口没人。”
“刚才……”
我收住抽噎强装镇定,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讲给他听。
说到最后,我竟然有些动容。
我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
“其实那个变态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谁不是夜色降临时,满心惆怅的失意之人呢?”
“哇!”他一把把我推开,满口的嫌弃,“你软弱也要有个度啊!任人宰割还装得爱心泛滥。”
是的,我没打电话报警,而是打给了这个人,我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
晚上,余秋滨留了下来。
“要不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你又不陪我吃,我一个人吃没意思。”
他打开电视,熟练地躺倒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脱掉袜子扔在一边,“你先给我抱床被子来,你家好冷啊。”
他话音刚落,我就把被子给他撂到脚边了。
“我今天陪你吃。”
他铺好被子缩进去,朝我一笑,“那我真是谢谢您嘞。”
冰箱里有上次他用剩下的火锅底料,以及一些丸子和青菜。
我们两个面对面坐着,当中支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凌晨一点也不显得冷清了。
“看吧,人数大于等于二的,才能被称之为火锅。”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对的。
我们有说有笑,吃得热火朝天,此前的恐惧与阴影烟消云散,仿佛一场我自导自演的闹剧,而他也自愿参与其中似的。
饭间,他跟我大吐他妈的苦水,我不便起哄,只是听着。
然后我也把我近来的困惑讲给了他。
余秋滨说,我之所以体重没有下降,是平台期的原因。
“比如,装满水的塑料袋,你用削尖了的铅笔一笔插进去,洞口立马收缩,水一滴都漏不出来。皮肤割破口,你的血小板立马投入工作,凝血止血。这些都是平衡被打破后的自愈功能。而你减肥,重量开始降低以后,打破了身体原本的平衡,身体当然会调动一切资源去修补和恢复这个平衡。但是身体的反应是有滞后性的,像你的脑筋一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