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的外面红线描了一个大大的“药”字。
温邈慢慢回想起来,为什么下课时醒过来没看见他人了。
当时她还以为他走了……
原来,他是去买药了。
温邈愣愣地听他说完了一堆,那个药要吃几次、吃几粒。
所有的话都是从左边耳朵进去,然后抓也抓不住地又从右边耳朵溜了出来。
只记得最后都归于一句,“药盒上都有写,你记得看清楚……”
温邈想说,既然都写了你怎么还这么费七八力地又说一遍……
这么想着,温邈又想到了一个词——“关心则乱”
随之,她又想起了之前那个男生跟她说的关于孟铖之余她的那些……
杂七杂八夹杂在一起,温邈只觉着头昏脑胀之余,好像,心,也乱了。
最后,在上楼之前,她记得她拽了拽他的袖子,想说些什么。
而在她拽住他袖子的那一刻,她好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属于希冀的光……
然后,沉默又是沉默……
再开口,她只浑混地说了句“谢谢。”
然后便转身上了楼。
也忘了脑海里组织着原本要说的话,也忘了,她手里还抱着他的衣服。
第八章
出了Q大往东走就是一条长长的胡同,是北京很少保留下来的原汁而原味儿的属于老北京的胡同巷子。
黄昏的光晕打在墙上,瓦砾上,带着属于带着旧时光的气息,那是属于我们常爱说的“以前”的时候……
秋天的天空总是在黄时候昏泛出粉黛般的色彩,自行车的铃声响彻整个胡同,邮递员正在一家一家的递着报纸,檐角的窗户总会是在特定的时候被推开,然后大杂烩的香味儿从一家家弥漫出来……
妈妈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回家吃饭了……”
各家小孩总能准确地辨别出哪个声音是自己的专属。
……
在温邈的记忆里,自己也住过这样的胡同,那个时候,她上小学,和弟弟也经常会和胡同里的孩子们野……
家里的家长只有爷爷和奶奶。
奶奶是苏州人,有着一手精湛的苏绣手艺。
总是喜欢给温邈绣好看的小帕子、小扇子。
在温邈白色的小衬衣上绣上几朵粉嫩嫩的小花儿,在雪纺裙摆上绣几朵彩蝶,在浅色衣裳的袖口添几枚青色的竹叶……
爷爷总是喜欢拉着温邈下象棋,一开始,每场棋都是以爷爷的安慰“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结束。
等温邈再大一点,局面就变成了:温邈浅笑地看着嚷嚷着“悔一步、悔一步”的爷爷说道,“您说的,胜败乃兵家常事。”
……
随着爷爷奶奶的去世,温邈和温逸搬回去和自家父母住在一起。
那个阶段的家里,是少有、甚至没有家长的。
等温邈再大一点点,她就变成了家里的家长。
温邈跟着保姆阿姨学家务、学做菜。
不为什么,她只是像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家里的家长而已。
两姐弟的身体总是呈相反的状态。
温邈是成年后身体不太好。
而温逸是小时候比较容易生病。
那个时候,两姐弟上小学六年级,即将面临小升初。
温逸性子爱贪玩一些,那个阶段,温邈正在准备着小升初的考试,所以就没怎么管他。
一天晚上,温逸突然发起了高烧。
直接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温邈家住的是高级小区,安保做的十分稳妥,两个孩子在家大人也并不担忧。
保姆总是做完晚饭就离开。
那天晚上也是温邈突然想着去看看温逸的功课,进了他的房间才发现已经昏睡过去怎么也叫不醒的温逸。
温邈那个时候十二岁,她记得她那天怎么也叫不醒温逸,温逸额头烫到吓人。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爸爸还在美国,妈妈去了临省开会。
无人可靠。
温邈跑到客厅先是用家里的座机打了电话叫120,然后陆陆续续地给父母打电话,然后跑回房间守着温逸,一直试着唤醒他,不让他继续睡过去。
爸爸的电话一直不通,那个时候的美国应该是凌晨,妈妈接到电话便说她马上订了机票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