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念云瘪瘪嘴,不以为意。
轿子本来走的就慢,现在更是因为周家的这一扑,彻彻底底的听了下来。南宫策也就走下轿来。
他只想问问他们有事没事,却不料那周家的见了他立刻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一面“孩儿孩儿”的大叫。
这周家的戏演的还挺真,只两三句话的功夫,眼泪就开始成串的往下掉。
“我的孩子啊!这些年可苦了你了!”周家的抹着泪道,“刚刚我在街上看着你就觉得眼熟,现在可想起来了!你不就是我的五儿么?为娘的这么些年来,每天都以泪洗面,想你想的心疼,现在可算找到你了!”
这么一出苦情大戏,那周家的又故意将声音闹得很大,不大一会儿功夫,周围就开始围了一群人了。周彦昌也在一旁颇为配合的“流泪”。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有说这两口子怎么到处都在认儿子的,前面庄县令还没完,现在又来了一个云云,也有说这两口子想钱想疯了,逮到一个有钱的就是他儿子,也有对这出认亲戏码表示淡定围观的,但不论怎样,周家的都是要把戏“唱”下去的。
南宫策想扶她起来,家里事家里了,周家的却巴不得围观的人越多越好,这样大家都知道她是南宫策的母亲,到时候南宫策想赖也赖不了。因而周家的只管死死的抓住南宫策哭喊,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心酸。
什么想五儿想的人都病了,现在自己的身子不是胖,都是哭的多了,发了水肿。什么要不是自己当年太穷没有能力养他,送他走是为了让他更好的出人头地云云……
有些话南宫策之前在县令家门口就已经听过了,有些话更是越听越想笑,越听越好笑。
南宫策索性也不管她了,由得她哭,由得她喊,他只当自己是个路人,跳出亲情血脉的关系一看,自己当初那般执着的寻亲信念,真是好笑的可以。
周家的干号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是在唱独角戏,嚎着也没意思,总算慢慢的收了声。她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这呆呆笨笨的五儿莫不是真不像以前那么好骗了?
这想法周家的倒是猜对了。
南宫策见她终于停了哭嚎,终于忍不住问她――“你说我走后,你每天都会想我。那好,我且问你,我被送走的时候我是多大,你们以前唤我什么名字?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周家两个一时都愣住了……
“你……送你走的时候,你大概,恩,四五岁的样子!”在周彦昌的小声提醒下,周家的磕磕碰碰的道,“名字,名字就是五儿啊!我们不给孩子起名字的,就排行第几就叫什么,贱名好养!”周家的颇为正经的回答道。
“至于生日……生日……”周家的有些回答不上来了,周彦昌也急得直挠头,半响才道,“九月初六!不,是九月……九月十八!”
南宫策边听边摇头,嘴角苦涩的笑也完全按捺不住……
☆、第五章 庄恪的决绝
“虽然这些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但你们的迟疑已经证实了――你们刚才说的,不过也就是说说而已。”
南宫策笑笑。
“不过你们也确实是我的父母,我记得。”南宫策道,他的话瞬间让周家夫妇原本已经有些沮丧的“疯狂”重新炙热起来。
南宫策道,“我记得你们小时候看我的眼神,好似看一个废物,也记得我被带走的时候,你们对我没有一丝的留恋……”
周家的听这话不对,忙矢口否认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么多的孩子,我当年为什么偏偏要选择留下你?不就是看中你么?你被带走,我们也很伤心难过,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想要个男孩,我生下来的却是个女孩!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我只有把你送人,不然我们都得死啊!”
死?南宫策不禁又想到那个细雨熹微的早晨,那个染着血色的婴儿……
南宫策不忍再想了。
很多事情,想的越多,就越不堪。不如不想。
周彦昌也在帮忙解释着什么,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南宫策望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郁念云,郁念云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见他看过来,也只疑惑的偏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