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_作者:七月闻蝉(52)

  姜流苏不知这二人关系,光听对话已是心惊。

  不过一个账房,劳他找过来,姜酒的面子可真是大。

  郎秀居高临下瞧着姜流苏,嗤笑道:“原以为你是同你叔叔一样的人,平日也只是纸老虎而已,今日做了这样的错事,我不打死你也要弄你半死,可他这样说,我且放你,滚吧!”

  他说罢抬眼看着镜子,吩咐人直接破开。

  *

  姜酒先前说了七个时辰,那她约莫已经睡过一夜了。日日都有下仆从她这里取账本,她在或不在郎大公子都是有消息的。

  从姜流苏给他遛鸟起他就隐隐猜出这人的身份,叔侄两个人都是一个脾气,决不许拿身高去开玩笑,脸是说黑就黑。他都不需要去查,光看脸,其实和他老友陆平生就有点轮廓相像了。

  “到底是年轻人。”他挥着袖子,避着地上碎了的玻璃过去。

  姜流苏不曾见过陆平生,只是对上叔叔的眼神时不知说什么好。

  祁小公子看着他,给他理了理衣裳,然后一巴掌扇过去,嘴角抖着,又咳了好多声。

  “你是蠢了,这也是可以带外人来看的吗?我们祁家已经破败至此,你是最后踩了一脚要踩垮它了!”说罢他深深一叹,姜流苏脸上浮现出掌印,可他不在乎。

  *

  江师爷从祁爽夷的卧房出来,天黑了。

  阿祁穿好衣物没有跟他出来。而祁小公子带着姜流苏堵在了门口。他这些年身体大不如前,江若谷都怀疑是被祁爽夷这个女人给榨干了。

  看过祁爽夷的那些东西,练手剥的皮削的骨后他是一一取了物证,如此一来身上都是血的腥味。

  他不是很在意,反而笑了笑,眉眼弯弯,从祁小公子身边绕了过去。

  “你们祁家完蛋了。”他身后有人道。

  祁小公子目送他离开,他这一身丧服着身仿若是早有预料。

  风吹着猎猎作响,祁爽夷被他揪着头发出来时他似疯癫了一般。平日病猫一般今个却是格外的残暴。

  他一边哭一边把她带到祁家的祠堂,已经残破不堪的祠堂里都是灰,从头到尾姜流苏都冷眼看着。

  在他眼里祁爽夷是个荡。妇。这些年做的事情死有余辜,如今苟活现在是老天瞎眼,只是从前他不明白为何祁小公子一直保着她。

  祁小公子当着姜流苏的面,押着她跪下,一向任性的祁爽夷很听他的话,脸上挂着笑,狼狈不堪中仿佛夹杂着一种解脱。

  “怎么,你想弄死我?”祁爽夷一字一句道,扭头看着他,一头长发如瀑,半遮着暴露的肩头,胭脂被擦掉后唇色有些许粉红,不过干的翘了皮。

  祁小公子苦涩咽下那些话,只道:“你疯了。”

  “我早就疯了!他们逼我的时候我就不想活,后来那些下人也敢,我早就觉得这身体于我是个累赘,不干不净活着,对着这些排位,你要我怎样?”她嘶声道。

  祁小公子望着上面的排位,沉默地末了泼了油,点了火。

  “他们不是东西,你却为此不珍惜自己。我说保护你,我做到了,你呢?”祁小公子逼问道。

  他搂着的祁爽夷哽咽着,脑子里浮现出很久以前祁爽夷的模样。

  十几岁的她模样生的不错,因为是爹从外面带回来的,遭人白眼的多,有人揣测她是捡的。生气的祁爽夷什么都不怕,打的头破血流后被关在了小柴房里,吃喝都要经过允许才能送过去。

  她那时候跟姜酒一样倔强,饿的晕过去了也不叫唤一声。祁小公子是她堂兄,面冷心热,好心给她吃喝。至于衣物,等到那一日她被外面的小厮偷看光了才知她其实穿来穿去都是一套。

  第一次洗澡被人偷看,她气疯了,这事翻来想去都咽不下,最后她把小厮打晕了阉掉。祁小公子也是后来知晓。

  她这样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祁小公子好奇之下跟着她很久,后来看到她被人压在墙角糟蹋。她硬气地一声不吭,趁着她可以叫伯父爹爹的人到高潮时对着脖子一口咬住,咬出血来弄得人生疼,被一巴掌扇的歪过头。

  事毕她跟破布似的被人丢在墙角,眼神无光,好一会才慢慢恢复,呸了一声拼命去搓洗自己的身体。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祁小公子说。

  祁爽夷想了想,揪着他的衣襟,唇贴着她的喉结,突然咬了一口。